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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在二八年華,結下純真的青春聯盟;他們又各奔東西,開創各自的精彩人生。30年前中國跳水隊的隊友,昨日再聚一堂,世遊賽將各國跳水隊的七張中國面孔聚到一起。觥籌交錯,往事並非如煙。
借套衣服出訪
李宏平帶美國跳水隊來到中國之後,身爲領隊的他回了一次汕頭老家。他翻出了一張張泛黃的老照片,在上海看到當年的“戰友”,就從偌大的包裏掏出寶貝。一層,兩層,套得嚴嚴實實。他與澳大利亞隊的總教練童輝說起了當年第一次出國的往事,時過境遷,世界似乎已不是同一個世界。
時光倒轉到1978年。中國跳水隊第一次出訪香港“只是表演交流性質的比賽,但是大家都非常激動。”“服裝費”,這個老古董的名詞曾經流行。當時的國家體委有一個服務部,專門負責出國事宜。他們十幾個人被帶到了一個服裝大倉庫,西服、西褲、領帶,大夥輪流試裝,選定自己的“行頭”。“襯衣和鞋子之類的需要自己採購,當時還發了300元的服裝費,已經覺得多得不得了。”被李宏平嘲笑還未發育的童輝,在相片裏個頭小小的,與現在的嚴謹老練大不相同,“還有行李包,也是借的,那時候覺得款式很時髦。”到了香港,隊員們覺得到了花花世界。他們沒有閒錢血拼,倒是許多在香港的親朋好友送了許多禮物。直到現在李宏平還記得船舫裏的生猛海鮮,“當時真是吃傻了。”
歷史上的第一次出訪,讓隊員們長了見識。回來後,西服、皮包全都原物歸還。“雖然和現在隊員們的經歷不能比,但當年的感覺,真的別有滋味。”
扣開青春大門
退役後,大家各自漂泊。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日本,散在了不同的領地。李宏平、童輝、蘇薇和他們口中的“史媽媽”史美琴常常有機會碰頭,而去了加拿大的李藝花則許久未見。青春,共同度過。這羣同齡人,難免感慨歲月。“我老了嗎?”“不,你比三十年前更美。”這是一份同志般的友情,不論多少年見一回,相逢時仍舊是十七八歲的無拘無束,真心相對。
李宏平的女兒今年上大學,他最得意的是女兒的中國話經過語言學校的訓練越講越地道。被調侃“早婚早育”的蘇薇,女兒已經大三,“史媽媽”的由來因她而起。童輝的一雙兒女還小,他並不強迫孩子們練跳水。這羣已年近50歲的昔日隊友,嬉笑打鬧,不見歲月的痕跡。保養得當的李藝花,一直都留着童花頭,很年輕的模樣。只是翻開老照片時,不得不向時光低頭,“宏平,把你的老花鏡拿來,現在看東西已經離不開了……”
他們想念中國的美食。蘇薇每次回滬都要來幾客小楊生煎。李藝花想去東方明珠走走,立即被衆人制止,“早就不流行了,現在流行環球金融中心……”七嘴八舌,似乎又回到了國家隊的羣居生活。有人說,只要和年輕時的好朋友在一起,就能再度扣開青春的大門。
超越纔是境界
當初的艱辛不再提起,餐桌上每一席都成了“獨霸一方”的跳水領軍人物。把酒敘舊固然情誼深深,但人人都帶着任務而來。“如果戰勝中國,我會驕傲。”童輝最晚一個現身酒席,帶出奧運冠軍馬修的他,被稱爲“澳大利亞跳水隊教父”。
童輝穿着深色T恤,留着平頭,白髮和黑髮各佔一半,實幹老練的風範。“跳水是一種追求,一個夢,也是我謀生的職業。當運動員時我要拿冠軍,當教練我要求我的隊員拿冠軍。我不是要跟祖國對立,人家請我當教練,我也是沾了祖國的光,沒有國家的培養,我沒有今天。”初到澳洲,他與澳大利亞體育學院簽下了每週工作37小時的工作合約,爲期4年。“實際上每週我的工作時間超過50小時。”直到現在童輝仍是有家難回。好在當年同爲國家隊隊友的妻子劉紅星對丈夫的工作非常理解。他逐漸建立了澳洲跳水的“集訓體制”,“其實如果全世界有更多國家有能力撼動中國的領軍地位,跳水會變得更加好看。”
與童輝一樣,當年國家隊的兄弟姐妹們都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崗位付出自己的辛勞。曾經,爲祖國爭光是驕傲,現在戰勝祖國纔是榮耀。競技,超越國界,纔是境界。
本報記者華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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