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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法網冠軍李娜榮歸故里,湖北隆而重之舉行表彰大會,領導出席講話,頒發鉅額獎金,授予榮譽稱號……整套流程耳熟能詳,這套體制內的慶功循規蹈矩沒有意外更沒有驚喜,每逢奧運之後,各地都會輪番上演。
畢竟是李娜,“舉國體制下的蛋”卻在體制外單飛後“烏雞變鳳凰”,處事方式未必都能適應體制內的繁文縟節;畢竟是大滿貫冠軍而不是奧運會冠軍,職業選手的行爲舉止未必都能符合體制內的條條框框。於是,老套的慶功也出現意外。比如,大會發言時講到自己的成長經歷,李娜不願照本宣科:“這些剛剛領導已經介紹了,我就直接跳過吧。”典型的“娜式幽默”逗得全場大笑。
更意外的是,湖北省體育局決定,李娜將出任湖北網球管理中心副主任;當記者向李娜求證時,她的回答卻是:“我想我只能管好(丈夫)姜山。”對於這個副處級的官位,李娜淡然以對:“這事不了了之了吧,退役後做家庭主婦啊,不變的目標。”
功成名就之時,就是加官晉爵之日,這種體制內理所當然的邏輯,卻在一名職業選手面前碰了軟釘子。當體制內的凡夫俗子在爲李娜成爲“四有一姐”(有獎金、有榮譽、有官位、有好老公)而羨慕不已時,這名職業選手的選擇是“不識擡舉”,足令羨慕者目瞪口呆。
其實,李娜單飛以後就飽受非議,各色人等拿着體制內的老花鏡看待新人新事物,總是覺得彆扭鬧心,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總是雞蛋裏面挑骨頭。比如,當李娜在場上大喊“住嘴”,他們不是批評觀衆不合時宜的鼓掌吶喊,而是指責李娜脾氣大修養不好;李娜獲獎感言感謝贊助商,他們就批評“忘了祖國”。凡此種種,無不以體制內的邏輯衡量一位在國際賽場征戰的職業選手,貌似理直氣壯,實爲坐井觀天。
舉國體制的邏輯與職業化的邏輯格格不入,家鄉重獎李娜再度突顯了兩種邏輯的衝突,有人認爲“李娜還是爲體制爭了光”,有人“以職業化的名義反對獎李娜”,也有人要求“李娜該把獎金捐出去”。身爲職業選手,李娜大可笑罵由人,繼續“不識擡舉”地我行我素。 ·鍾言·
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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