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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青島,天氣格外晴朗。下午,謝杏芳去海邊走了走。墨鏡、短裙、長靴,這是阿芳升級林太太后,第一次回到國家隊的賽場邊。
前一天的半決賽,中韓之戰林丹對陣樸成煥,林丹一度被打了個6比11的開局,但好在最後2比0順利拿下,延續着4年多團體賽不敗。謝杏芳發佈微博:“前面小緊張了一下,後面打得非常棒,加油!”那會,她正在趕往青島的路上。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去餐廳看了他一下。本來他說,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說還是不要了。”謝杏芳說。她很顧忌自己已不是國家隊隊員的身份,而蘇盃的比賽已進行到攻堅階段,說多打擾不好。於是,初到青島的第一晚,謝杏芳自己解決了晚飯。等林丹收拾妥當,她才匆匆趕去見了一面。“後來,林丹再把我送了回來。”這樣,謝杏芳已經很滿足了。
青島是國家隊的集訓地,謝杏芳很熟悉。林丹的乾爹、乾媽八一羽毛球隊總教練高路江夫婦這次也來到了青島。見到阿芳這位幹媳婦,自是喜歡得不得了。阿芳在微博上貼出她與乾媽在海邊的合影,說“青島蘇盃,和林丹的乾媽在一起”,被幹媽嗔怪“林丹的乾媽,不是你的乾媽嗎?”
下午5點,中國隊開完了決賽前的準備會。謝杏芳的電話響了,是林丹打來的。這一下午,謝杏芳的電話很忙碌。她還沒有拿到晚上的決賽門票,但她不想影響林丹,也不想給國家隊添麻煩,於是一直在託朋友聯繫證件的事。
就連今天回北京的航班,謝杏芳都考慮再三。“國家隊是下午的航班,我總不能跟他們一班吧?到時機場肯定很多媒體等着,中心的工作人員也會來接機,一人一束鮮花。”謝杏芳想想就覺得自己夾在中間不合適,於是訂下了今天上午從青島返回北京的航班。過去,訂機票這樣的事,哪用她操心,但現在她也開始經常和攜程打交道了。
不久前,謝杏芳陪着父母和公婆一起去澳洲玩了一趟。也只有退役後,纔可能有這樣舉家出遊的機會。林丹還要爲了倫敦奧運會繼續,該盡的孝道,謝杏芳都幫他做了。“我想每年陪着雙方爸媽去國外玩一次。如果我的英語能學得更好點,還能自己安排行程。”謝杏芳說。
而明年的目的地,將是倫敦。“倫敦是肯定要去的。”謝杏芳憧憬着。“林丹的比賽,他爸媽一般都不敢去現場看。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到時我們一家人都能去倫敦。”
英國是林丹和謝杏芳的福地,他們曾一起在那裏奪得全英男女單打冠軍。只是聽說當年他們奪冠後一起在伯明翰乘的摩天輪已經被拆了,謝杏芳有些遺憾。2012年的倫敦,謝杏芳希望能故地重遊,她還沒去過威廉王子迎娶凱特王妃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更重要的,這是林丹的第三屆奧運會。2004年,她留在北京徹夜陪林丹發短信,安慰他。2008年,在她帶着無限遺憾淚別奧運賽場,第二天林丹爲她贏得了一枚奧運金牌。2012年,林丹的衛冕之戰,她不想缺席。
“早生貴子”讓他們很尷尬去年12月13日,林丹在亞運會上成就全滿貫後,與謝杏芳在廣州登記結婚。只是消息傳開的方式有些特別——通過一名碰巧在民政局的網友的微博。媒體的追蹤,令林丹有些無奈,他一度沉默以對。因爲,“只是覺得時候到了,這是亞運會前就計劃好的。跟全滿貫無關。”林丹說。
婚姻的意義,對這對常年暴露在媒體面前的戀人來說,是兩個人的儀式。林丹的婚訊,甚至連恩師湯仙虎後來也說,是看了報紙才知道。亞運會時,是乾爹高路江帶着從南京開出來的介紹信親手交到了阿芳手中。若不是林丹需要八一隊的介紹信,也許連乾爹乾媽都要等來一個驚喜。
後來,被媒體逼急了,林丹會說“還欠阿芳一個求婚”。可林太太好像並不在意。“都是媒體編的吧?”直到本屆蘇盃,有媒體問到林丹,“韓國的樸成煥最近當上爸爸,生了個兒子,你會羨慕嗎?”林丹先是大方地祝賀:“當然首先要恭喜他,他比我還小吧,祝賀他,希望他們家庭非常幸福。”媒體不依不饒地問:“羨慕嗎?”林丹羞澀以一句“啊!不知道啊!”迅速逃脫。
這樣的尷尬,謝杏芳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有次羽超的活動,主辦方把我和林丹請上臺,最後說要送我們禮物,有紅棗啊、蓮子啊、桂圓,說祝早生貴子。我們倆站也不是,笑也不是。太尷尬了。”謝杏芳說。
長輩們常對林丹說:“你這樣的脾氣,很少有人受得了,沒有比阿芳更好的選擇了。”阿芳的善解人意與體貼,就連在婚禮這樣的事情上,也會懶懶地回答你:“這太遙遠了。我最好是都節省了。”她還搬出她從小在廣州隊、國家隊的閨蜜張潔雯,“你看,她在廣州也沒擺酒啊。男方堅持,纔有了馬來的婚禮。”奧運會女雙冠軍張潔雯與馬來西亞男雙名將鍾騰福喜結連理後,兩人把廣州作爲婚後的家。去年亞運會,還與阿芳一起忙碌着的張潔雯,下半年很快也將當上媽媽。
本屆蘇盃,付海峯家3歲的兒子人見人愛,任央視特約嘉賓的高崚也抱着7個月大的女兒來到青島。要阿芳無動於衷也難。乾媽在一旁鼓勵阿芳,“生兩個,最好生雙胞胎,這麼多爸媽給你們帶呢。”阿芳也總是笑而不語。末了說:“一男一女當然好啦!”
羽毛球之外的世界,她充滿好奇現在,每週有兩天,謝杏芳都會開車橫穿整個北京,從東三環,去西四環的北大上課。完成學業後,謝杏芳希望的生活是朝九晚五,賢妻良母。而不只是林太太。
“以前吃訓練局的食堂,現在吃學校食堂。我媽覺得我一個人不行,就常來北京照顧我,現在在我的調教下,廚藝也非常了得了。再加上林丹爸媽做飯本來就很好吃,我們真是有福了。”要說婚姻的好處,謝杏芳笑着這樣說。只要林丹在北京,林丹爸媽就會從福州趕來北京,家裏就更加熱鬧。
“其實我一個人的話,也會自己做飯。不過煮個麪條,炒個青菜簡單點。兩個人的話,我和林丹一般就出去吃了。現在一家人吃飯很熱鬧。”謝杏芳說。現在,全家最頻繁的活動,就是阿芳陪着老人一起逛超市買菜。
退役後,謝杏芳很少再碰羽毛球,她說:“我現在比業餘還業餘,給林丹當陪練的話,估計他連女單都打不過了。”
面對媒體,林丹總說家裏阿芳說了算,他負責給錢和給建議。但阿芳笑笑,“其實媒體常常會誤解,我們並不是什麼有錢人。”她穿廣州小店裏淘來的幾百元的T恤,擦幾十元一支的BB霜,有時爲了應付不得不去的應酬,謝杏芳退役後才學着買眼影這類的化妝品。
在北京的日子,阿芳讀書、寫論文,有時也會充當林丹的司機。她研究生主修的專業是“社會工作”,最近正在研究的課題是“流動兒童的教育”。“他在北京很少開車,訓練已經很累了。這兩年他老得很快啊,我昨天看電視,鏡頭裏他額頭上青筋都暴出來了,都是累的。”阿芳話不多,但句句窩心。林丹集訓不能回家的時候,阿芳就逗他們家的辛巴玩“不數到十不準吃飯”的遊戲。一隻泰迪,卻有個“獅子王”這樣霸氣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林丹取的名。
“我就想讀完書,過朝九晚五的日子,有份清閒的工作。學點自己想學的。比如國標舞。”謝杏芳說,“你不覺得他們的長腿扭來扭去很好看嗎?”誰又知道,那個看似溫柔的林太太,就是對羽毛球之外的世界多麼好奇的阿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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