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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法拉盛不僅是美網比賽場地,還是全美第二大的唐人街。美國華人都知道,如果你不懂英語又想找份工作,在這兒一定可以。滿大街的漢字招牌,遍地的中餐館,隨處可聞的普通話……正是因為越來越多的華人群居於此,為數眾多的華裔律師事務所應運而生。
北方大道和緬因街交叉口的黃色小樓上,有多家法律機構,海明律師樓正在其中。三室一廳的屋子裡堆滿棕色卷宗,前臺秘書接電話時更多用中文,客戶全部為華裔。在美國,稍不留神就會惹上官司,出入海明律師樓的人也是絡繹不絕。這裡承接的案件五花八門,有因欠一月房租被告的,也有被別人抽一個耳光告人的,而最備受國人關注的,也是海明律師樓成立以來所接的影響力最大的一起案子,就是桑蘭維權案。
記者:代理這個案子,費用怎麼計算?
海明:100%免費。有人說我們贏了會拿1/3,那不對。桑蘭是殘疾人,17歲就遭受意外,她沒錢,我們現在沒收她一分錢。以後就算有錢了,她也說贏了要給我們錢,但我不要。我們還有其他好幾千個案子,不缺錢。
記者:這佔據了多少工作量?據說此案會在聯邦和地方法院雙向進行,應該會很花時間?
海明:不少,但我還有老外員工幫忙,打個一兩年也沒什麼。但是,連桑蘭這樣的情況還有人說三道四,給她壓力。我現在就是支持她到底。至於案子,只在聯邦法院進行,他們高於地方法院。
記者:你們支持到底,那你害怕他們退出?
海明:希望不會,但難說。
記者:兩個月前纔和桑蘭、黃健認識,是什麼培養了你們的友誼?
海明:剛開始我不看好這案子,我不知道桑蘭是怎樣一個人,而且也過了訴訟期那麼久。於是,我就在博客上說了風涼話,黃健看到就跟我對罵,說我沒良心。算是不打不成交吧。他說打官司就是為了討說法,就算不贏也該找到真相,這把我說服了。他也是搞體育的,性子也直,我們就成好朋友了。其實他一開始問我叫哥,我也不習慣,後來了解了,他對桑蘭好,是真好。今天他又給我發了8封郵件,我們現在已有親情在裡面,他是我弟弟,桑蘭是我弟妹,他們以後結婚還要我來主持。
記者:但現在很多道德偏離了軌道,大家願意懷疑而不是相信,黃建對桑蘭就沒什麼企圖嗎?
海明:希望他沒有,如果有,我會堅定地站在桑蘭這邊。不是有這句話嘛,一個人好的時候,你站在他這邊,可當他壞的時候,你更要站在他這邊。我希望這官司成為兩年輕人的寶貴財富。現在,他們要頂住輿論壓力,千萬不能被擊垮。之前桑蘭所謂的監護人,在桑蘭最鼎盛時拋頭露面,好處佔盡,但等桑蘭名氣退了,甩手不管了。還以恩人自居?開玩笑,現在說恩人這個詞,誰信?誰沒私心?
記者:那你呢?也有私心?
海明:我承認我有,當初有,接這個案子時是要收費的,但我現在決定不收了。這麼說吧,賺錢不就是為了花嗎,花就是為了成就感,我覺得打這個官司給我的成就感更大。
記者:說回案子,現在到了什麼地步?
海明:已經立案,現在該答辯了,之後調查取證。我們立案,他們答辯。
記者:確定他們罪行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海明:根據事實和法律。桑蘭高位截癱,這就是證據。
記者:那18個億呢?為什麼每項都是1個億?
海明:有些贏的希望大,有的小,還有的准備放棄,最後能贏5個,哪怕3個就是勝利。美國抽煙、肺癌就索賠30億,桑蘭是冠軍,18個億算什麼?如果不是怕人笑話,我還得再要多一點!
記者:你剛說有些勝算小?
海明:主要是過了訴訟期,不過的話肯定全贏。
記者:有些能延長?
海明:沒錯,但有些理由比較弱。(哪些?)比如說時代華納,他們是贊助商,運動會開完他們就跟桑蘭沒關系了,就算贏了,你找誰要錢?
記者:那麼,強的又是那些?
海明:監護人,看看他們辦的什麼事啊。我剛剛得到的證據:『他當時給桑蘭插尿管,插了半天之後流不出來尿,原來插到其他地方去了……』我不告他告誰?還說我們是毒蛇反咬恩人,他們拿了多少好處?就在他家住了10個月,性騷擾等等劣行層出不窮。當時桑蘭根本不需要插尿管,17歲小女孩,再說了,桑蘭母親在,所謂監護人也是女的(謝曉紅),為什麼讓兩個大男人來給桑蘭洗澡,幫她撒尿?
記者:監護人的非正常獲利又是指什麼?
海明:這是書面說法。當時桑蘭的情況,誰都想跟她拉上關系,浙江同鄉會也想幫忙,但是他們不讓,一定要住他們家……
記者:事隔13年,你覺得成功希望大嗎?
海明:我們在努力,很多違法的事一直被掩蓋,法律是有追訴期,過了,犯罪人就能逃之夭夭,公平正義也沒了。但為什麼還是要告?因為我們要讓法院知道,更要讓大家知道,13年前他們犯下了罪行,只是運氣好逃掉了。
記者:現在控方的聲音好像都來自律師和經紀人……
海明:對,這是我給桑蘭的勸告,當事人在官司期間盡量少說,免得人家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