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記者賈岩峰報道人們印象中,有因為足球而暫時停火的兩國爭端,卻不敢想象政治分歧最終能夠腰斬足球比賽。在采訪多位先後在中國執教的前南教練的過程中,從『震驚』到『羞辱』,從『擔懮』到『憤怒』,最後到無奈於足球在前南地區的變質,是絕大部分采訪對象的共同感受和態度。我們或許只了解前南有無數足球天纔以及數不清的政治爭端,但永遠想象不到,『那裡其實沒有足球,只有殺人機器和洗錢工具』。
足球流氓是殺手的外衣說到動蕩的前南以及那裡的足球,不得不提的兩個人:前任總統米洛捨維奇和奧比利奇俱樂部前主席阿爾坎。作為前南著名政治人物,米洛捨維奇2006年病死在海牙羈留中心。但死亡並不能讓人們淡忘他跟一幫足球地痞流氓的扯不清的關系。在受訪的前南教練們看來,塞爾維亞足壇之所以這麼黑暗,有如此讓人瞠目結舌的國際丑聞發生,足球流氓甚至可能是足球黑社會已經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都是因為米洛捨維奇對阿爾坎的加官進爵。
阿爾坎,跟足球相關的最初身份,就是一個在足球賽事前後尋釁滋事的地痞流氓。趁著國家動亂時期,阿爾坎組織起了一些閑散人員,通過非法渠道弄到了一些槍支彈藥,自發地組織了一支非正規軍到前線去聲援正規部隊。而米洛捨維奇不但承認了阿爾坎對國家的貢獻,還跟他交了朋友,很快,阿爾坎就連騙帶搶搖身一變,成了奧比利奇足球俱樂部的主席,不僅擁有了大量財富,同時也擁有了驚人的『政治勢力』,成了一些政客爭相拉攏的對象。
自從國家分裂後,塞爾維亞社會秩序動蕩,足球比賽也是經常因為各種意外因素而被迫中斷甚至取消或者重賽。而在南斯拉夫解體前,所有加盟共和國的黨派都加在一起,也不過就幾十個,但是國家解體後,塞爾維亞一夜間黨派林立,多如牛毛,數量猛增幾十倍,僅僅是注冊在案的就有近千個。很多這些政黨的前身都是一些球迷協會組織,他們通過跟俱樂部的特殊關系,不僅可以隨意出入賽場,而且還可以攜帶槍支、燃燒瓶等許多違禁物品。阿爾坎更是成了許多黑社會成員和流氓的偶像,他們都渴望有一天能夠像阿爾坎那樣飛黃騰達,成為總統的座上賓不說,還可以用足球俱樂部從事很多『賺錢』的生意——操縱比賽跟賭博公司合作賺錢、販賣毒品、槍支,替政客們搞暗殺……這些所有的行動都可以用球迷身份做掩護。
這裡需要說明一點的是,足球流氓的身份,能夠給真實身份是殺手的凶徒們極其有效的犯罪保護:一旦因為命案被逮捕,檢方只能以『誤殺』罪名來起訴這些凶手,而不是量刑更重的『謀殺』罪名。通過這種方式,真正的政治暗殺,被『球場暴力』的外衣掩蓋。
足球俱樂部充當印鈔機根據這些前南教練們的說法,很多前南分裂出去的國家,足球俱樂部的實質早已經改變,俱樂部已經成為洗錢的工具、賭球莊家們的印鈔機。很阿爾坎一樣,一些前南足球俱樂部的主席或者實際控制者,真實身份要麼是地痞流氓出身的大亨,要麼就是政治上的野心家,但不同身份的這些足球老板們,卻擁有共同追求的東西:金錢。而俱樂部就是他們實現經濟利益的最好平臺。經常能夠看到一家足球俱樂部在主席的直接授意下,進行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球員買賣、踢出一些技術問題,甚至用『運氣』都無法解釋的比賽結果,這些,都是大佬們背後操縱的結果,目的就是洗錢、牟取暴利。
這次所謂的『球迷鬧事』,在一些前南教練們眼中並非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是這些足球大佬們背後煽動的結果。而促使這些背後黑手們選擇這個時候行動的原因,就是持續了兩年多的塞爾維亞加入歐盟的爭議。自從兩年前塞爾維亞開始啟動要加入歐盟的程序後,來自國內各方的反應都不太一樣,老百姓歡迎但是很多政客卻反對。因為加入歐盟,意味著要進行很多改革,收回不少人的特權,這樣就會影響這些特權人士正在進行的非法生意。舉個例子,許多地方的財務要透明、賬目要公開,這無異於斷了無數黑大佬們的財路。因此,所謂的『足球流氓』特意選擇希拉裡和克林頓都在巴爾乾尋訪考察的時候發動騷亂,主要目的就是讓歐洲國家知道,塞爾維亞管理的混亂和無序,從而減慢加入歐盟的進程。對於祖國已經完全變質的足球世界,這些受訪的前南教練們在憤怒之餘,更多的是無奈,有幾位仍舊對政府抱有希望的教練向記者發出感嘆:『內政部和秘密警察們必須得行動起來了,否則,塞爾維亞從此在無法在歐洲抬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