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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世界都在喧囂『阿聯總在變化中』,身在其中就可能心如止水。奇纔隊為他設計的戰術,幾乎與雄鹿、籃網如出一轍,高位擋拆,接球跳投,要搶籃板,要送『火鍋』。有人喜歡驚呼,易建聯每過一個夏天就讓人刮目相看一次。也有人喜歡嘀咕,易建聯每到一支球隊就讓人失望一次。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不了易建聯的某種固定。
連最沒主意的桑德斯,明裡暗裡預想過好幾種阿聯的角色,連小前鋒這種新鮮都准備讓他嘗嘗,真到了兵戎相見時,他跟聽老板話的小K、不聽老板話的弗蘭克一樣,還得讓易建聯打大前鋒。英雄所見略同,這些主帥毋論英雄狗熊也能所見略同,阿聯的命運就該有一條明晰的脈絡了。說曲線都不對,因為更像直線。
變化肯定還是有的,比如來了華盛頓,至少賽季初期阿聯只能打替補,雄鹿、奇纔都不曾這般磨礪過他。可也只是,相當於換湯不換藥罷了。說句大白話,阿聯每年夏天再攢著勁兒練籃下單打,土耳其世錦賽他再有驚人之作,新東家看好他身上的東西,還是他的那些最紮實的技術。或許,那也就是他的護身符。他的跳投能力,是NBA所有大個子裡准一流的,這話我覺得不誇張。他的連續起跳能力和蓋帽能力,是NBA所有大個子裡二流的,這個我覺得也沒必要謙虛。只此兩條,便足夠他在NBA找到一個長期屬於自己的位置,哪怕新賽季所謂『合同年』過後,華盛頓依舊不是他的終點。
不是終點,就有機會成為新的起點。自易建聯邁進這個競技場的第一天起,質疑他的聲音就從來不曾消寂,質疑他只有中遠距離跳投『一招鮮』,質疑他對於籃球的理解總不能舉一反三,質疑他在新秀合同結束後還能贏來多少青睞。匪夷所思的是,本該對他更了解的國人,竟然也被傳染上了同樣的調調。太想把他當作全纔,太想拿他跟姚明攀比,這是很多人嘴上永遠不承認、心頭卻無法否定的定律。
換一種思考路徑,不跟姚明比,只跟大郅比,阿聯是不是已經要欣慰許多?任誰評判,也不會斷言阿聯的籃球天賦鐵定高過大郅。又何況,過去兩年持續進步的易建聯,至少還給你留了一兩年時間滋生新的期許。所以他要做的事情,只是守好自己的護身符,再用餘下的精力和想象力,去開拓自己此前未曾企及的領域。這是再現實不過的路線,因為NBA終究不是CBA,這樣一個最高水平、總有人來推擠你的舞臺裡,打了三四年的大個子球員突然轉型,怎麼聽都是天方夜譚的事情。那麼,諾維茨基可以永遠是諾維茨基,易建聯也就可以一直是易建聯。
練籃下強攻也好,練策應傳球也好,這都可以是阿聯新賽季隆重奉獻的驚喜。驚喜之外,或者說驚喜之前,他先要努力詮釋好眼下分配給自己的角色。替補沒什麼丟人的,奧多姆、米爾薩普這樣千萬上下年薪的球員也是打內線替補,聯盟裡卻沒有一個人將他們看輕。委身華盛頓,易建聯其實只用一戰就替自己定制好了模板:投籃高效率,籃板高效率,接下去的事情很簡單,如法炮制而已。哪天運氣來了,桑德斯比誰都著急用他打主力。
握緊護身符,就不必替未來擔心。不跟別人比,投身太陽深得信任的弗萊,輾轉籃網仍被看好的特洛伊·默菲,易建聯的未來總不會比他們差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