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有人說,足球常常體現出一個民族或地域的文化和性格。德國人的嚴謹、法國人的浪漫、巴西人的狂放、阿根廷人的桀驁不馴都在足球場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而大連人的雄勁、山東人的厚實、廣東人的精巧、上海人的精明也體現在地域的足球文化中。
講到地域文化,北京總是重要的分支。北京是個文化古都,久居京城的人都能感受到文化的吸引,連北京話都那麼講究韻味。過去哪怕一個蹬三輪的老頭,欣賞起京劇來也特別有講頭;那些賣布的、賣糖葫蘆的吆喝起來也是一曲動聽的小調。多年來北京人看足球也愛從藝術角度欣賞,世界杯這類賽事在京城的轟動效應是最大的。而北京國安足球雖然不是高水平的隊,但她也沿襲了北京風格,在國內確實是講究意識,講究快、靈、活的球隊,因此北京人對國安拿不拿冠軍不是太苛求,他們喊教練『下課』是最少的。只要踢出味兒來,輸了也沒太大關系。
北京足球多年來形成一種固有的風格,從民國時代的球星、新中國第一屆國家隊教練李鳳樓,到上世紀50年代的史萬春、年維泗,到後來的沈祥福、李輝、楊朝暉、高洪波、曹限東,都講究意識、配合、技術,是最有技術含量的北方球隊。但他們歷來缺少北方人應有的力量與厚實,總是中前場人纔濟濟後防乏善可陳,他們沒有大連、山東人的強悍,所以職業聯賽以來雖然屬於強隊,但冠軍只有一次。職業聯賽初期有人評價北京國安足球隊不是名次最好的球隊,也不是最具綜合實力的球隊,卻是極有魅力的球隊。這樣的球隊往往有這樣的特征:敢於冒險,富於進攻精神,寧可名次靠後,也不讓打法落後;他們很難攀上頂峰,但敗得耐人咀嚼,敗得讓人回味。
北京是一座很有包容性的城市,堪稱國內最大的移民城市,而越來越多的新移民會擠掉老市民的崗位,但北京人不愛抱怨外地人搶了自己的飯碗。產生過多位國腳的北京足球目前人纔匱乏,當下國安的臺柱子楊智、閆相闖、黃博文、周挺、張永海、徐亮來自五湖四海,甚至聯賽中有過上場球員無一北京籍球員的怪現象,但北京球迷對外來球員同樣親熱。
北京作為數百年的政治中心,世世代代的北京人曾經目睹了身邊發生的驚心動魄的王朝變遷、世事興衰,這些更迭也不可避免地決定著他們的命運。所以北京人不能不關心政治,他們會隨著他們的心願喜歡或者悲傷。他們常常把足球場上的歪風上昇到政治層面,因此不時做出令人驚駭的舉動。誰都挨過黑哨,唯獨國安2004年面對周偉新肆意胡吹,竟然全體下場罷賽,並馬上很政治化地團結各俱樂部搞了個讓足協和體育總局騎虎難下的G7事件。
天子腳下的北京人確實造就了一股牛氣。國安是唯一一家自始至終堅持下來的俱樂部,面對職業聯賽初期高峰等人轉會毫不妥協,分手後要求兩個星期騰退住房。塞爾維亞射手耶裡奇進球聯賽第一要求漲錢,漲到一定程度就因為1萬美元的分歧而告吹。幾年後總經理楊祖武說:『他們離開國安都一蹶不振,事實證明他們算計錯了』,其實嚴格地講應該是兩敗俱傷。董事長羅寧自豪地對媒體講:『國安的月餅很有名,但就是一盒也沒給過足協。』這種牛氣固然不失氣節,但16年纔拿一個冠軍,確實也有『牛』字作怪。這倒應了那句老話:性格決定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