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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志揚
我每年過春節都要去看望我的恩師史萬春先生,今年春節史指導的幾個孩子要給老爺子出一本紀念畫冊,他的女兒史小冬希望我能寫一篇東西放在前面。
這本畫冊在上個月終於與大家見面了,當天史指導的戰友及學生、媒體朋友總共近二百餘人相聚工人體育場,我心中默默祝福老人健康長壽,這是史指導最後一次在公開場合上露面。
上周四晚上,接到史指導女婿小藺的電話,傳來最痛心的消息:『史指導於下午6點離開人世』,我馬上趕往友誼醫院,但小藺以『還未通知家母,善後之事還在商討』婉言拒之。
史指導是經歷新舊社會的運動員,是新中國第一代足球運動員、第一代國家隊隊員並擔任國家隊隊長,先農壇就成了史指導工作、戰斗一生的地方,老爺子家裡有一瓷盤,上面的照片就是毛主席一生唯一一次臨場觀看國際比賽,原蘇聯澤尼特隊與中國隊在先農壇進行的友誼比賽,賽後毛主席興致很高,親自走進場地,在賀龍元帥等陪同下與雙方隊員握手,這張照片就是毛主席與中國隊教練李鳳樓先生和隊長史萬春握手的畫面。
1957年,因傷史指導退役,受國家指派,他又成了新中國第一位援外足球教練員,赴越南國家隊執教,後來史指導長期擔任北京隊的主教練、總教練,是北京隊歷史上擔任主教練時間最長的人,是北京足球的開拓者,是北京足球的一代宗師,是北京足壇的園丁。
1960年,我與商瑞華、張衡、郭瑞龍、楊卓元等一批中學生被史指導、崔曾石指導(已故)選入北京足球隊梯隊,從此,先農壇就成了我們學習、工作的地方,作為史指導的學生,我覺得恩師史老爺子這輩子有許多亮點,對我影響非常之大。其一,作為運動員他擁有高超的球技、叡智的頭腦及兢兢業業為國爭光的精神。其二,作為教練員,他善於學習,開拓進取,開創了北京足球『小巧、快速、靈活』(即小、快、靈)的風格,更重要的是他發現、培養大量的人纔,不僅『教球』而且『育人』,這也是北京足球的一個傳統,我的教練史萬春、孫福成(已故)、崔曾石(已故)、成文寬、謝洪鈞、王陸(已故)、徐福生(已故)他們這一代人就這麼教我們的,我當了教練同樣用這種作風挑隊員。還有就是他『虛懷若谷、不謀名利、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高尚品德,在政治運動中,史指導也曾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但他都能以博大的胸懷、寬容之心坦然相對,這幾個亮點是我追隨他、學習他的動力。
我們這代人:方中申、張衡、商瑞華、郭瑞龍、馬元安、我以及後面的王俊生、張希崗、楊祖武、洪元碩等相繼當了教練或管理乾部,就是這些人在一個時代支橕起『北京足球』,並為中國足球作出一定貢獻,我們雖不是千裡馬,但史指導們的伯樂精神給了我們施展纔華的平臺。
轉眼之間四十餘年已過,我們也成了『奔七』的一代,去友誼醫院看史老路過『先農壇』這個足有四五百年歷史、皇帝祭祀神農復耕的聖地,想想史老這代人不愧『園丁』桃李滿天下,他們把一生的心血都獻給了這塊土地,我們這些學生,也都以他們為榜樣,前赴後繼,繼往開來。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在緬懷恩師史萬春先生之際,我相信史老為中國足球奮斗的經歷,他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後人不會忘記,先農壇不會忘記,學生更不會忘記。
史萬春先生安息
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