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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一梅不斷掄起胳膊強攻砸到肩膀快脫臼時,當魏秋月蹣跚著用受傷的膝蓋努力奔跑傳球還是沒法給到位時,當李娟張嫻滿場飛舞還是難以改變大部分一傳球路詭異時,誰都知道中國女排這下子是真的陷入泥淖、很長時間內難以改變了,於是中國女排的主教練位置也順勢變成了最難坐的針氈,只有敢死隊纔能上。原本風光無限的冠軍教頭王寶泉,自從踏上了這條不太平的荊棘路,越來越與悲壯的『不怕死』扯上了關系。
前任主帥蔡斌曾經說過,做中國女排的主教練,有人覺得是榮譽,但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多麼的折磨人。這次在寧波北侖,王寶泉讓所有的媒體都實實在在地見識到了,這個位置有多難坐——在戰勝日本女排之後,大家都還挺幫他高興,他卻一句話也沒能說,漲紅著臉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就匆匆回酒店房間了。
了解王寶泉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特別較真的人,他也非常清楚前任蔡斌的下課是因為什麼,所以一到打實力不如自己的亞洲球隊,他都會嚴陣以待、如臨大敵。有再遠大的抱負,如果不注意和日本隊、泰國隊的輸贏這種『小節』,那都只能遺憾敗退。在成都站他帶領中國女排輕松拿下了泰國隊,輿論氛圍挺寬松,但在香港站他只是敗了一局,就已經嘗試到了質疑的味道。而來到北侖打總決賽,比泰國隊實力還要強的日本隊,不僅憑借自己的實力打到了北侖,還在迎戰中國隊之前3:2擊敗了中國隊視為洪水猛獸的巴西隊,這怎麼能讓王寶泉不捏著一把汗?
中國隊擊敗了日本隊,王寶泉高度緊張的神經猛然松懈下來,於是再也難以橕住了,在日本隊主帥還在點評比賽時,他匆忙離場,不少媒體記者看到他臉紅到了脖子、腳步有點亂。『做中國隊主教練之後,我經常睡不好覺。』王寶泉曾在之前告訴熟悉的天津記者,這次,病因仍是如此,『這一段比較疲勞,所以導致了有點頭暈惡心,又因為一直緊張,所以贏下比賽後就有點堅持不了了。』
王寶泉的女兒、中國隊自由人王茜後來趕緊回酒店看望了父親,她勸父親輕松一點,但王寶泉一句話就堵回了她的所有話:『我什麼血型你什麼血型啊,你O型血能放松,我A型血可輕松不了!』
如今的這一切,是王寶泉做天津女排主教練時無法想象的。彼時彼地,他在天津甚至有城市代言人的味道,帶隊到上海打總決賽,天津的球迷能組織七十多輛車的車隊趕過來給她們助威,天津的城市宣傳片也有他做主角的那一篇。但在中國女排的位置上,他卻突然什麼都不是了,一切從零開始。
這一切也是蔡斌如今變得開朗的原因。在國家隊,他給人留下了媒體難以接近的印象,但被北京隊聘請過去任教後,他卻嘻嘻哈哈地和所有記者稱兄道弟,一派隨和。『我可不願再做中國隊主教練,坐在那個位置上,我恐怕同樣沒有幾天能睡好。』郎平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