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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禮物是麪粉
天津北方網訊:從富貴安逸的桑頓出發,蜿蜒駛過幾條窄馬路,十多分鐘後眼前便換了另一幅景況,雖同樣靜謐,卻顯得蕭瑟,房屋老舊,有的衰敗,路上少有豪車,行人寥寥走在草地上,都是黑人。諾曼迪媽媽的大房子,就在一條小路的中間。綠色柵欄圍着一棟平實的民居——與桑頓的房子相比,它堪稱“寒舍”。柵欄上掛着門牌:諾曼迪媽媽艾滋孤兒之家。我們拎着從超市買來的禮物走了進去。禮物是一大袋麪粉,多琳說,這是諾曼迪媽媽最喜歡的。她不讓他們吃零食,而麪粉可以用來做早餐。
球踢得有模有樣
進到院內,只見是左右連通的兩排房子,左邊安安靜靜,幾位早先來到的中年女義工在廚房裏製作爆米花,甜香滿屋。右邊則熱鬧非凡,幾位黑人女護士和年輕的女義工領着十多位一兩歲大的孩子在玩球,有些小女孩踢得有模有樣,連躺椅裏的小寶貝也跳着搖擺舞助興。屋子裏的陳設雖不奢華,但亦充滿了童趣。
雖是與老義工結伴而行,我這陌生東方面孔的出現還是引起了護士們的警覺,一位中年黑人護士本能地將懷中的黑孩子摟得更緊。多琳和我說明來意:從中國來的記者想看看南非艾滋孤兒的生活真相。護士仍緊張:“我要去找諾曼迪。”
諾曼迪媽媽來了
這是一位50來歲的黑人婦女,穿着一身廉價的運動衫褲,歲月在她本不嫵媚的臉上已經刻下了許多溝壑,眼神卻極動人。她的到來讓所有人包括孩子們,立時安靜下來。孩子們全都停止吵鬧,擁到她身邊,臉蛋廝磨“媽媽”的腿。
看見我帶着相機,諾曼迪有些狐疑,卻充滿歉意地說,“你知道,有很多人到這兒來拍照,然後把孩子們的照片貼到電線杆上,警告人們不要感染艾滋。”她難過的表情讓我們的心也像被撕裂了一樣的痛。
諾曼迪帶着些微感慨說,“你是到這裏來的第一個記者。”這倒讓我有些驚訝。她說大多的記者,不管南非的還是外國的,都喜歡去大的艾滋醫院,而這所房子,少人關心。但我知道,這所房子和諾曼迪,在約堡已經爲越來越多的人所知曉,所敬慕。
渴望更多的幫助
諾曼迪媽媽無比忙碌,卻仍抽出十分鐘時間領着我參觀了整個“大房子”。這是一棟完全用善款建起來的房子,而設計、裝修、維修一切的事,幾乎全靠諾曼迪一個人。4年前,擁有高級護理資格的諾曼迪在這裏成立了艾滋孤兒護理中心,最初只有她和兩個孩子,現在已經收養了39名患有艾滋或其他疾病的遺棄兒童。
與公立醫院裏的病童們不同的是,這裏的孩子們與別的健康孩子唯一的區別是他們與生俱來的三個字母:HIV。他們健壯活潑,他們讀書識字,他們愛運動,除了需要定期接受抗HIV藥物注射,他們與普通的孩子無異。一個令人驚歎的奇蹟是,這裏有8名身體狀況最好的孩子竟然可以在普通學校就讀。
諾曼迪媽媽的房子也像一所學校,從託兒所、幼兒園直到小學的寄宿制學校。嬰兒們每人擁有一張搖牀,大孩子每人有一張小牀,他們有臥室,有浴室,有教室,有操場,有遊戲室,還有迷你電影院。當然,除了少數孩子會在週末被父母接回家小住外,剩下的大部分是“終生寄宿”在這裏的。
這所“學校”還有一間特別的注射室。新被收養的孩子在這裏抽取血樣,然後送到醫院檢測HIV。確認HIV陽性的孩子定期在這裏注射抗HIV藥物。“他們被送到這裏的時間越早,身體狀況就會越好。”諾曼迪說,她希望那些不願意撫養孩子的父母都可以儘早把孩子送來。
諾曼迪媽媽清楚地記得每個孩子被收養的過程,他們都是她的王子和公主。也許只有和孩子們玩耍的時候,她才能短暫地忘記一切煩憂。如今,孩子們的藥物由政府免費提供,當地一家大型超市定期捐贈衣食所需,其餘的,便是諸如一袋麪粉或幾包餅乾之類的零星捐贈。諾曼迪用自己的積蓄堵上缺口,一天一天地艱難維持至今。現在她有了幾名專業護士幫手,護士們的工資也需要她來解決。諾曼迪說,如果有更多的定期捐贈,她的心理負擔會減輕很多。
除此之外,大孩子們的教育問題也讓人頭痛,諾曼迪迫切希望有專業教師來這裏做義工。讓人高興的是,南非世界盃期間,竟然還有一些外國遊客也來到這裏做短期義工,他們牽着自己的漂亮孩子,來看弟弟妹妹們。諾曼迪媽媽焦慮的背影漸遠,諾曼迪媽媽說,她相信會有更多的人聽到她的呼喚,更多的關愛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