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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世界杯到底能給南非帶來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南非非洲人國民大會副秘書長馬格瓦尼斯赫認為:『來南非的人為世界杯做出很大貢獻,消費會產生許多新的工作,創造出大量的工作職位。只有創造出工作職位纔可能消除貧窮。』
在南非有這樣一群人靠著世界杯生存,他們穿梭於各個賽場之中,無論天氣多麼寒冷,售賣著各種各樣與世界杯有關的商品。他們之中有像莫伊凱比那樣因為世界杯而短暫解決生計的;也有像利安娜美女姐妹那樣在世界杯期間經營著一盤『好玩』的生意;也有像安吉拉這樣借著世界杯狠賺一筆的小販;當然少不了像岡薩雷斯這種國際倒爺與南非人搶生意。
世界杯期間在南非做個小販並不容易,約翰內斯堡兩個球場兩個球迷公園,總共不超過300個攤位,申請人數卻超過兩千人。從中分一杯羹不但要有過五關斬六將的勇氣,還要有在不同部門之間扯皮的耐心,也要有賄賂政府官員的機會,更要小心應付藏在暗處的黑社會。
-辛酸
失業的大學生莫伊凱比
『花生,熱花生,您來一份?』莫伊凱比有些羞澀,只會來來去去說著『花生,熱花生』。25歲的莫伊凱比從沒做過買賣,大學畢業兩年了他一直賦閑在家,這是他第一份工作,而且全拜世界杯所賜。『世界杯還好啦,我以前沒做過買賣,沒有比較。但我的花生很好,球迷喝了很多酒,很需要我的花生。』莫伊凱比說起第一次做買賣的經歷十分興奮,對於他來說,世界杯是很好的機會,『第一天開幕式、英格蘭對美國還有南非對烏拉圭,這三天都賺了很多錢,可能加起來有一萬多,其他的比賽每次不超過一千。』
世界杯球迷公園的生意不可能每天都很好,比如采訪這天沒有南非隊比賽,這裡就門可羅雀,記者和莫伊凱比聊了半天,一個客人都沒有。和開幕式不同,這裡的食品價格普遍下調,熱狗從30蘭特改為20蘭特,一份飯從35蘭特改為25蘭特。市場就是這樣,莫伊凱比的花生價格本來就不高,10蘭特、20蘭特,顯然他不准備降價。
莫伊凱比父母離婚後,他一直跟著爸爸住,偶爾也去媽媽那兒。兩年的失業並沒有讓他失去斗志,一聽到世界杯招租的消息,他就動起了腦筋,『當我知道這個消息時發現這個公園有很大的商機,於是通過朋友提出申請,營業執照辦下來是很長的過程。有一部分免費得到攤位的人早就在政府的名單裡,但我不是。我從填申請表開始,整個過程用了6至8個月,申請了20個證,包括健康證、食品衛生證、消防合格證、烹調技能證等等。』和莫伊凱比在一起的攤位上有許多肥胖的上了年紀的黑人婦女,他們就是所謂的免費名單,這些人都是政府救助的對象。
和免費獲得生意機會的人不同,另外有部分攤位需要三萬蘭特的租金,這些租用的攤位都是獨立的,而不像『媽媽』的免費攤位那樣聚集在一起。這些老板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如果平均一天做不到一千蘭特的買賣,就得虧本。不過即使按照莫伊凱比的生意額,這些攤位穩賺不賠,當然他們除了要每天賺出一千的租金之外,還要賺出不知道多少的賄賂官員的費用。
莫伊凱比直言不諱,『能成功申請到這些資格,是因為我在政府裡有熟人,我能夠有機會賄賂那些官員,最終獲得了這些資格。如果不給錢甚至不會獲得相關信息,比如明天如果有個關於申請資格的會議,如果不賄賂官員他就不會告訴你。』
-勞苦
嚴寒中工作的安吉拉
夜幕低垂,氣溫驟降到0攝氏度左右,安吉拉和她的伙伴忙著把熱騰騰的茶、咖啡送到客人手中。氣溫很低,每個人都需要食物和熱飲保持能量。安吉拉手忙腳亂,當這批巴西球迷過去之後,她發現好像少收了10蘭特,和伙伴說了半天,好不容易在一個角落裡找到。小小的攤位沒有燈光,他們甚至沒有錢買一臺發電機,只能在黑燈瞎火中經營著他們的買賣。
這裡是埃利斯公園球場大門外的一條球迷必經之路,有將近10個攤位,每個攤位幾乎都賣著相同的食物:烤雞腿、烤牛排、漢堡、熱狗還有咖喱飯。安吉拉的生意比別人好,那是因為她的小攤上點了個小爐,燒著熱水,在0攝氏度的低溫中,如果能夠喝上一杯熱飲,對於抵御嚴寒是莫大的幫助。
當清點好鈔票人流減少之後,安吉拉跟記者聊了起來,這個小攤是她和妹妹還有自己的女兒支起來的。世界杯前她經營著一個小快餐店,類似於國內某些路邊小店,每天掙不了一千蘭特。『半年前,我表弟告訴我,誰想在世界杯期間在球場經營生意,就要向市政廳提出申請。』安吉拉跟家人一合計,這個生意或許可以做,於是通過老公在政府中的關系,爭取到了這個小攤位。『這裡的攤位不用租金,裡面的要。』安吉拉指了指球場大門之內,『不過,裡面的生意比外面好多了,我的一個朋友租了一個場內的攤位,每天做的生意是我的三倍。』安吉拉臉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不過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平均一天能做三千蘭特的生意,大概是平日的三倍。『我希望世界杯能持續三個月。』安吉拉說完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旁邊她的女兒也跟著靦腆地捂著嘴笑。
-甘甜
『熱飲西施』利安娜
利安娜今年20歲,正在大學裡主修設計專業,世界杯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十分好玩的事。在球迷公園裡,利安娜幸運地申請到一個免費的攤位,和姐姐一起販售著咖啡、茶、熱巧克力還有水、可樂等飲料。在一排免費攤位中,只有利安娜姐妹一個白人,顯得十分突出。記者第二次來這裡采訪,卻看不到她的姐姐佛爾。『姐姐要上班,只有休息日纔來幫忙。』利安娜解釋著,『不過今天人不多,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學生身份是利安娜獲得資格的重要條件,在世界杯小販的計劃中,政府特地在每個地方留出了一些免費攤位給勤工儉學的學生們。利安娜說:『一個同學有興趣做,我從他那裡獲得了消息,他現在在足球城裡獲得了一個攤位,他比我早一步,所以得到了比我更好的地方。』相比莫伊凱比的辛苦,利安娜只要提前三個星期申請,不過申請起來也很麻煩,『因為我是學生,只要填表就能申請到,申請了三個星期就獲得了相關資格。來這裡的許多人都是失業人士或者像我這樣的學生,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給錢。』利安娜並不知道她身邊的黑人同行要花比她多十倍的時間和金錢纔獲得一個攤位。
正因為來得容易,利安娜把這個當成一個快樂的經歷,『我不僅僅是為了賺錢,還為了成為世界杯的一分子。』
沒有顧客,但利安娜依然積極地叫賣著:『咖啡、熱巧克力。』在記者離開的時候,她細心地詢問記者的熱巧克力是否需要加熱一下,記者注意到她的小手凍得通紅還長了幾個凍瘡,看得出小姑娘對這筆生意很認真。
-老辣
搶生意的外國人岡薩雷斯
每屆世界杯都有許多世界各地商販,來南非的旅費不菲,做點買賣也可以幫補一下,總好過當黃牛黨。記者通過采訪發現,最熱衷於做買賣的是來自南美的球迷,尤以阿根廷和巴西為主。
阿根廷對尼日利亞比賽之前,來自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球迷岡薩雷斯和女朋友在埃利斯公園外面擺起了買賣,他賣的主要是各國球衣和一些球迷用品,小旗子、圍巾、紀念品什麼的。岡薩雷斯說:『這是我第三次到現場看世界杯。在世界杯可以認識很多朋友,我的女朋友就是在德國認識的。』
買賣對岡薩雷斯來說,不過是一個結交朋友的平臺。岡薩雷斯手裡有三場阿根廷小組賽以及一場1/8比賽的門票。每當約堡有比賽,他都會到球場周邊做他的買賣。看得出對於這種生意,岡薩雷斯很有經驗,他的攤位以賣阿根廷球衣為主,還有一些南非隊的球衣,但看不到尼日利亞的綠色,『尼日利亞?他們的球迷錢不多,估計不會有人買。』岡薩雷斯心中有一本賬,『每天我能賣10件球衣,一件150蘭特(正版需要600蘭特以上),我在南非每天的花費都能解決。』
不過站在不遠處的南非人有些不爽,幾名黑人青年將手插在兜裡,有些不懷好意。記者提醒岡薩雷斯,他笑笑說:『沒事,我認識的朋友有三十多人,還有拳擊冠軍。』
據南非政府統計,這次世界杯能給南非帶來100億蘭特的收入。但南非旅游部門發布的最新數據預測,世界杯期間最多有30萬外國人入境。僅僅憑著不到30萬球迷或游客,每人在南非花費不到一萬美元就能帶來這筆巨款嗎?顯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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