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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倫圖/馬森
『行,我留兩張,剩下的票全給你。』鄭潔老公張宇對陳燕說。
北京時間1月28日,2010年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的女單半決賽一場焦點戰役將上演,中國金花鄭潔與比利時名將海寧將爭奪決賽的一席之地。本打算到場為好友加油的河南女網教練陳燕,卻不得不專心呆在澳網青少年組的比賽場,她的隊員唐好辰為4進2激戰正酣。之前,她們已經完成了預定目標,但結局卻可以更好。
陳燕,三十出頭,九運會拿了個亞軍後退役,在河南隊做教練。手下的唐好辰和田然,從9歲起就跟著她訓練比賽,快7年了,她的隊員最大的特點就是,『教練說我行我就行』。
澳網之前,唐好辰的排名是世界第49。國際網聯青少年排名是64個位置,成年是128個位置。唐好辰是非種子選手,走之前,陳燕對唐好辰說:『你給自己設定個目標吧。』『我前八吧。』唐好辰說。『前八不行,得前四。』陳燕又加重了砝碼。但是開頭並不順利。
在去年12月中旬抵達澳大利亞後,師徒三人先參加了組委會組織的熱身賽,也是個一級賽事,在墨爾本郊區。唐好辰只走到了第二輪,十分沮喪。陳燕只有開導和鼓勵。
抵達墨爾本後,陳燕帶領隊員隊員進行調整,觀看了李娜和漢圖楚娃的比賽。在PARK球場三號場地看臺上,隊員邊看,陳燕邊講,什麼時候擦汗,什麼時候系鞋帶,什麼球該怎麼處理,講得很細。明星風范的耳睹目染讓唐好辰頓生豪意,面對賽會二號種子時,她爆冷了。
『打的就是2號,贏了2號你不就是1號。』在教練的鼓勵下,第二天,唐好辰一上來就5比0領先,隨後盡管丟了一局,但她並不著慌,心想,『教練說了,5比0就是我的真實實力』。6比1第一盤拿下。第二盤這位英國選手翻了一盤4比6。
『你抓緊,調動一下對手……』國際比賽不讓指揮,但裁判聽不懂中國話,陳燕抓緊時間一二句點到。6比1。第一輪最大的一個冷門。唐好辰淘汰了去年美網青少年組女單冠軍英國選手沃特森。賽後唐好辰被大批記者包圍,她說,『我是非種子沒壓力,只是在享受比賽。』
隨後,唐好辰勢如破竹,8進4,對手是克羅地亞的5號種子。第一次到中心場地比賽多了不少觀眾,也許是緊張,比賽中唐好辰不在狀態,輸掉第一盤後,又2比4落後,雙誤達9個。『咱就這樣了,太窩囊了。』陳燕利用間歇對唐好辰說。隨後,唐好辰6比4拿下對手。第三盤上來就以4比1領先,對方叫了醫療暫停。結果是前四,『太棒了』,陳燕非常滿意。
半決賽唐好辰本有機會,但終於沒能頂下來,輸了,對手最終獲得冠軍。對唐好辰來說,這是一次寶貴的經歷。對於教練陳燕來說,這次無疑是對她多年付出的回報。
2003年8月,退役不久的陳燕到業餘體校挑了十來個小孩,其中就有唐好辰和田然,唐浩辰胖胖的,那時她邊跑邊哭,對教練說:『我腳疼』,『腳疼也得跑。』陳燕呵斥了她。第二天,再跑時有人問唐好辰怎麼不哭了。唐好辰說,教練說了腳疼也得跑。
2008年U14年終總決賽田然和唐好辰分獲冠亞軍,而在雙打比賽中對臨時配對的一對選手,卻輸了。陳燕大罵她們,『你們是狗屁,不把人家放在眼裡。你們有臉麼。』
時光荏苒,小姑娘一晃到了叛逆期,陳燕除了打比賽,更加關注她們的成長細節。兩個小姑娘長相身材都不錯,為了防男孩騷擾,陳燕在集訓期間把她們手機都收了。『不想在某一個環節出問題。防不勝防,太操心了。』陳燕陷入沈思。她也纔當上媽媽不久,女兒剛剛3歲,半年也在家呆不了一個月。
陳燕每年都會送兩個愛徒各一本書。今年,她送給愛美的田然的是《態度決定一切》。唐好辰,思想不跳躍,踏實,她得到是《思路決定出路》。『(未來)讓他們自己悟吧。』陳燕說。
田然最佩服好辰的斗志。去年在韓國比賽時,面對一位東道主選手,在其家長觀眾以及裁判的乾擾下,好辰連追10局逆轉。然而現實中好辰卻是個平淡的姑娘。
唐好辰打網球快十年了,16歲的她沒有想過上大學,成為明星,在從少年步入青年的當口,這位熱愛網球的河南姑娘的夢想只是:快快長大。
『打網球讓我找到很多樂趣。我覺得輸贏都是一種享受,很考驗人的意志。我能感受一些同齡人感受不到的一些東西……』球場下的唐好辰少了幾分銳氣,每每說起網球的快樂,她總要頷首泛起淺淺的笑。
內心滿滿的愜意,而生活的確少了幾分色彩。每年基本上沒有假期,在鄭州,唐好辰平時都住在隊裡,每天打完比賽,吃飯洗澡,也可以回家2小時吃個飯,上上網,隊裡不讓用電腦,9點半必須歸隊熄燈;只有星期天可以回家,和家人相處半天。現在的90後,生活環境可謂繽紛絢麗,對於同齡人的多彩生活,好辰並不羡慕,『每個人的目標不一樣。投入這個目標,不會被乾擾』。
對於未來,現在她的想法只有一個,『想盡快擁有成人排名』。
問她怎麼看待金錢和網球的關系,大方的唐好辰會直截了當告訴你:『我覺得小時候就是燒錢,打比賽都要花錢,為以後長大了做准備……將來再掙回來。』小姑娘很清楚錢燒的是國家的。雖然中國網球在改制路上搞出了網校和單飛,但人纔培養還是沿用著以往專業隊的訓練模式,說起省隊到國家隊的模式,唐好辰驕傲地表示,『省隊培養的比較系統。』
舉國體制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老隊員的傳幫帶,唐好辰是幸運的,除了教練陳燕,她還有個大姐姐——孫甜甜。雅典奧運會上,李婷、孫甜甜為中國摘得女網金牌,退役後孫甜甜任河南網球隊的教練,她也是陳燕的師妹,現在負責唐好辰的體能。閑暇時,唐好辰有些心裡話總會向孫甜甜說。孫甜甜也會主動在體能上,技術上,心理上全面幫助她,傳授親身經驗以及調整自己的方法,而她用的最多的方法就是聊天,讓好辰放松下來。雖然有舉國體制的溫床,但更多還要『成事在人』。唐好辰2009年初的國際排名在700位開外,一年過後,攀昇到了第28位,如火箭一般的進步速度充分顯示了這位中國小花的潛力。『2009打得並不好,沒打全運,隊裡讓我打世青,打了幾個ITF的,慢慢信心打出了。』說這話時,小姑娘帶著幾分愜意,幾分內斂。
父親唐勇,母親朱詠梅都是鄭州市地稅局的普通公務員,為了讓孩子有一個好身體,他們將7歲的女兒送到體校練習軟網。『小時候就為鍛煉身體,好像大家都是出於這個目的,然後就選擇網球了。挺有興趣的,從玩到專業一步一步過來的。』唐好辰始終把快樂掛在嘴邊。去年入選國少之前,她一直徘徊在NIKE14、16歲青少年排名賽中。
其實,路怎麼走挺難選的,『我上小學學習也不錯,父母挺尊重我的意見』。好辰是個熱愛比賽的姑娘,競技的魅力欲罷不能,在父親告訴她『不愧對自己,不後悔就行』之後,全家人都支持這位網球少女的征程,支持她走職業這條路。『其他都是以後的事了,打一步走一步。』
今年進入澳網青少年組四強之後,她的排名已經躍居第28位,這個排名足以讓她今後能夠輕松地參加四大滿貫的青少年組比賽。『就是把自己水平發揮出來了。挺可惜的。先贏了一盤,第二盤有賽點沒拿下來。』說起澳網好辰除了遺憾,更多的是高興。
『男的喜歡費德勒,女的挺喜歡海寧的。去澳網看她們比賽,從場上精神,技術細節,學到挺多的。拼搏精神太重要了,其實打網球比到一定份上,就是看誰能拼。』不經意間,小姑娘道出了自己的網球哲學。
『我挺懷念課堂的』,畢竟小學畢業後,好辰就離開了課堂進行專業訓練,但她沒有忘記補上初中的課程。現在她找了個英語老師,不打比賽了就學英語。『出去基本能用英語對話。深度不行。一深了對不上來了。』好辰哈哈一笑。
今年是唐好辰第一次過年不能回家。『就放兩天假,想回還必須請假。』但她並無怨言,她還在京度過了自己的16歲生日。『陳教練從9歲開始帶我,到現在,比父母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都長。』說起教練,好辰充滿感激,『嚴師出高徒嘛。呵呵。她很認真很專注。這人挺有活力的,特有感染力,讓人打球有勁。好老師。』
訓練之餘,唐好辰喜歡看書,《譯林》是她的最愛,還喜歡聽歌,『都喜歡不會唱的歌,英文歌,日文歌,韓文歌』。『喜歡紅歌麼?接受麼?』冷不丁問這位90後一句,她會板起臉來說,『革命歌曲,不是不接受,是不太關注。』樣子十分可愛。
哭,放棄。小時候的唐好辰有,但她比較要強,漸漸也明白了『是為自己好』。況且,人總要面對現實,『打ITF打到這個份上,就摻和成人一塊打了,為下一步做准備。』
單純的好奇心構成了這次尋找樂趣的出發點。下一個『姚明』和『劉翔』,無果。下一個『鄭潔』、『李娜』,唐好辰說,『就是我』。年初,在李娜、鄭潔闖入澳網四強的同時,另一個被忽略的奇跡是,第一次參加大滿貫賽事的唐好辰闖入澳網青少年組女單四強。
唐好辰
Tang Haochen
出生日期:1994年2月21日
出生地:河南鄭州
握拍:右手(雙手反手)
偏愛場地類型:硬地
教練:陳燕
開始打球:7歲
目前身高:170cm
最佳戰績:2010年澳網青少年女單4強
ITF排名:28(2010年3月8日)
ITF最高排名:28(2010年3月8日)
2009年終排名:52
職業生涯戰績
單打:53勝8負
雙打:28勝12負
田然
Tian Ran
出生日期:1994年8月1日
出生地:河南鄭州
握拍:右手
偏愛場地類型:硬地
教練:陳燕
開始打球:9歲
目前身高:170cm
最佳戰績:2008年全國U14年度總決賽女單冠軍
ITF排名:158(2010年3月15日)
ITF最高排名:138(2010年1月4日)
2009年終排名:154
兩朵小花能順利成長為『金花』,那是陳燕的終極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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