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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排就是旗幟,全國矚目。我為什麼這兩天睡不好,就因為這個。想不開,總琢磨。睡不著覺時,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也生氣:『怎麼睡不著覺呢!』
●對女兒會更狠,既然要乾就得乾好。不過國家隊從來不會給她開小灶,顧不上她,我連天津的隊員都沒顧上。以前經常罵哭她,但我不心疼,經常越罵越狠,在這沒什麼父女關系。她要是跟我有什麼意見,就去找她媽媽,不過她媽都是支持我
●妻子對我幫助很大。這次從天津走的時候,她不敢看我們走,怕難受,怕掉眼淚,一走就一年啊。得到11月底纔回去呢,做好了一年分開的准備
3月25日宣布王寶泉新任中國女排主教練,到4月1日公開訓練課,『王家軍』在萬眾期待中揭開了面紗。臨危受命的王寶泉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嚴肅,面對外界關心的各種問題,他坦然敞開心扉。
接到任命通知,半月瘦了七八斤羊城晚報:如今上任已經一周了,心情如何?感覺有什麼不同?
王寶泉:一開始兩天沒睡好覺。老想著國家隊的事情。隊員來自五湖四海,來了能不能配合好?隊員服不服你……這方面壓力很大的。
羊城晚報:跟沒來時的設想相比,球隊的情況是好還是差?
王寶泉:要好。這個教練班子好。胡指導、俞指導又是老朋友,都很敬業。
羊城晚報:有沒有時光倒流的感覺,這麼多年了,老朋友又重新聚在一起。
王寶泉:沒想過什麼倒流的,主要想著今後怎麼辦。有時大家一起吃飯聊天,也會提起過去———陳忠和在一塊兒時怎麼怎麼著。說的時候回憶一下,但還是想著今後怎麼辦。壓力也很大,誰帶這隊壓力都大,女排就是旗幟,全國矚目。我為什麼這兩天睡不好,就因為這個。想不開,總琢磨。睡不著覺時,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也生氣:『怎麼睡不著覺呢!』其實也困,也打哈欠,但一躺下就是睡不著。於是拉著主任談心,談到凌晨3點,『徐主任,我睡不著覺。我怕我的病復發。』連續兩天主任給我做工作:『好好練吧,就堅持這種訓練方法,有希望。』不停給我減壓,所以昨天就睡好了。帶天津隊打決賽時我還91公斤,現在87公斤,半個月瘦了七八斤。
羊城晚報:陳(忠和)指導給過您什麼建議嗎?
王寶泉:陳指導忙啊,在北京時聊過,提點建議什麼的。雖然是局長,但也是我老哥。今天我還說呢:『有什麼建議,幫我出出主意。』
羊城晚報:沒說您練得狠?
王寶泉:狠麼?他還挺看好這訓練的。但光練不行,還得有結果,咱基礎差啊!這麼多年,在天津隊時也一樣,不管打誰,我總是低調地去走,總覺得自己不行,不斷去找還有哪些毛病,心總是懸著,很忐忑。現在心裡沒底,這些人能打成什麼樣?不知道啊!有時候他們一說把我嚇得夠嗆,都說歐洲隊提高了,不像過去只有三支強隊,普遍都好了。而且咱自己也不拔尖,年輕隊員又多,大賽沒打過,訓練都挺好,但到大賽一緊張動作一走形,那這一年不全完了嗎?我就擔心這個,時間太短了啊!
著急上火,找地方哭去羊城晚報:您現在最擔心哪個位置?
王寶泉:主攻,因為主攻和接應主要負責接一傳,但一傳不是一兩天能練出來的,跟心理、判斷和意識有關系,不像防守每天狠練就能有提高,所以心裡沒底就在這。
羊城晚報:現在中國隊跟以前相比,是不是基礎差了?
王寶泉:差多了。條件都很好,身高比往年都好,但基本功要差。天津隊在全國來說隊員條件一般,能拿冠軍靠的就是活細,全面一點。我希望國家隊能達到全面化。我相信那句話: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羊城晚報:我看您在訓練中還經常糾正隊員手形?
王寶泉:年輕隊員比較多,讓她們注意動作規范一些,比如說有隊員老是單腳落地,我就說時間長了這肯定傷病啊!會縮短(運動)壽命。有的隊員挺高的個,但扣球的動作是歪的。
羊城晚報:通過這段集訓,隊員會不會有一個飛躍?
王寶泉:飛嘛躍啊(天津口音),上場心裡別哆嗦就行。因為很多沒打過國際比賽,像陳麗怡、楊婕、張磊,在國內還好一點,一出國,心理一變化就要了命了。
羊城晚報:您在訓練時如果著急上火,怎麼舒緩壓力?
王寶泉:著急上火……找地方哭去。我這人很愛掉眼淚。跟隊員有時談著話也掉眼淚。(心比較軟?)對,但到訓練場上就硬起來了。這次帶天津隊打決賽,兩場我都哭了,因為也知道自己要走了,跟每個人輪流拍手,畢竟在一起九年了。
女兒在場上也叫爸爸羊城晚報:來國家隊前,囑咐女兒王茜什麼了嗎?
王寶泉:沒太囑咐。她媽媽囑咐比較多,比如『到那以後,別管你爸發火什麼的,都支持你爸,認真訓練就行』。可能對她來說,壓力也會大一些。總歸有這種關系(父女關系)在。不過王茜還是比較懂事的,知道怎麼處理好這種關系,也有爭強好勝的勁。她和媽媽經常通電話,跟我溝通得少,她媽經常鼓勵她。
羊城晚報:會給閨女吃小灶嗎?還是會練得更狠?
王寶泉:會更狠,既然要乾就得乾好。不過國家隊從來不會給她開小灶,顧不上她,我連天津的隊員都沒顧上。以前經常罵哭她,但我不心疼,經常越罵越狠,在這沒什麼父女關系。她要是跟我有什麼意見,就去找她媽媽,不過她媽都是支持我。
羊城晚報:王茜在場上喊您王指導嗎?
王寶泉:從來沒喊過,在場上也是喊爸爸。在場上不心疼她,到家裡肯定疼,一般會聊聊天啊,讓她撒個嬌啊,想買點什麼,盡管買去。平常我們聊的話題最多的還是國際女排形勢,她去年不是參加國際比賽了嘛?前兩個晚上,她還陪我看了去年輸給日本隊的比賽,跟我說說。
沒啥愛好,不迷信只信命羊城晚報:大家都說您的愛好只有排球?
王寶泉:是,我不抽煙、不喝酒,茶其實也不喝,就是在這擱著,沒事了沏點。其實愛好也有,我平時也喜歡……(使勁想)喜歡點嘛呢?(自己也疑惑了)平時也就陪愛人逛逛街,買點衣服,別的還真沒有。一禮拜休息一天、半天的時候,去我爸那看看,那個時候不想排球。愛好,也就是看看電視新聞,家裡訂了報看看報,跟愛人聊聊天。來了國家隊後連電視新聞都沒時間看了,報紙也沒時間看。每天訓練完了就8點半了,洗澡、寫計劃後就9點、10點了。你看我現在手機基本不開,沒時間打。
羊城晚報:這些年都泡在排球事業上,您夫人沒有意見?
王寶泉:她是球迷。這次出來,她也會發發牢騷,但還是很支持我的工作。男人嘛,乾事業為重。現在每天都通通電話,有時煩的時候跟她也急:『行行行,別說了。』就掛了。她倒是從不拿家裡的事情跟我煩,這點比我強,承受壓力的能力比我強。而且她看了這麼多年,也很懂球,有時還提醒我,哪裡有問題了,包括隊員的心理,女同志更了解,『誰誰到底想什麼了?』『該找誰談談了。』對我幫助很大。這次從天津走的時候,她不敢看我們走,怕難受,怕掉眼淚。一走就一年啊,得到11月底纔回去呢,做好了一年分開的准備。
羊城晚報:您比賽時有什麼忌諱嗎?
王寶泉:沒什麼別的迷信,我這人信命,嘛人嘛命。
羊城晚報記者蘇荇(本報漳州專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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