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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波
當如日中天的曼聯開場60秒便由同樣如日中天的魯尼得分打出夢幻開局之時,你能想到,這場英德大戰會以拜仁不僅扳平比分,更在最後1秒鍾絕殺對手的結局告終嗎?
當世界上踢得最漂亮的巴薩,整個上半時把英超踢得最漂亮的阿森納壓制成業餘水准,下半時打響後更是輕松地連下兩城之際,你敢想象,此役最終的比分是2比2,而且後者差一點點就實現了驚天逆轉嗎?
這就是足球。這就是歐冠。不管你的實力有多麼強大,不管你的對手處於怎樣的弱勢,不管賽前輿論的成敗傾向和實戰中的場面是如何地一邊倒,你永遠無法預測,終場哨聲響起的時刻,到底會發生些什麼。
曼聯與拜仁直接交手的戰績並不突出,不過,至少在進入新世紀之後,曾經勢均力敵的兩大豪門,已經難以站在同一臺階之上。英超迅速飆昇為世界第一聯賽,德甲則只能為不給『五大聯賽』墊底而奮斗。曼聯身為英超之王,近兩個賽季征伐歐冠非冠即亞,拜仁卻久違歐冠四強,乃至在德甲亦難保霸主舊位。這場歐冠焦點戰前,曼聯各條戰線所向披靡,一再大比分贏球,魯尼的風頭更是只有梅西可比。較之磕磕絆絆前進、大賽之前又折了全隊狀態最好的羅本之拜仁,勝負天平明顯向前者傾斜。
而巴薩客戰阿森納,盡管瓜迪奧拉的球隊在踏入酋長球場之前,人們還曾期待這兩支歐洲足壇頂級藝術大師能夠奉獻一場華麗足球的經典,但戰幕揭開以後,擁有『10個加強版小法』的巴薩,把僅有一個帶著嚴重膝傷登場、至多發揮出六成功力小法的槍手,打得滿地找牙狼狽不堪,看上去歐冠衛冕冠軍不光能夠做到近乎不戰而屈人之兵,還有極大的把握給主隊制造一出『血淋淋』的『慘案』。
豈料,這兩場看似強弱分明的交鋒,竟然都打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結果。雖然曼聯獲得了一粒寶貴的客場進球,回到老特拉福德還有足夠的機會後來居上,可是魯尼的受傷缺陣,以及心理上被拜仁復制『99奇跡』所造成的震懾,難免成為他們阻止德甲巨人繼續前行的障礙。比較之下,移師魔鬼諾坎普的巴薩拿下失去了小法和加拉斯的阿森納,應該問題不大,不過,普約爾和皮克兩大中衛的停賽,特別是槍手身上突然爆發出的那種驚人的血性,仍讓第二回合的生死戰充滿懸念。
其實,這樣的事情,又何止出現在曼聯拜仁和巴薩阿森納之間。歐冠小組賽喀山擊敗巴薩、蘇黎世力克米蘭,復賽首輪裡昂淘汰皇馬、國米技壓切爾西,皆在大家的意料之外。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這正是歐冠的魅力和足球的魔力所在。
耐人尋味的是,『足球的生命力在於它的不可預知性』這一鐵律,到了我們這裡便全盤失靈。剛剛結束的亞冠小組賽中韓俱樂部兩輪共8場正面PK,中超球隊居然以0比8慘敗!沒有一個隊能給中國球迷帶來意外的驚喜。中超強隊與K聯賽勁旅的差距,難道比喀山與巴薩的差距更加懸殊?哪支韓國球隊,能像巴薩打槍手上半時那樣,對中超球隊佔據絕對壓倒之優勢?更可怕的是,如此『恐韓』之癥,至今已然延續了30年!這大概是世界上最為典型的『反足球規律』之例了。
中國足球的悲劇,當然在於它造就不了亞洲的曼聯、巴薩,還在於它培養不出亞洲的拜仁、阿森納,更在於它甚至不具備產生亞洲的喀山、蘇黎世那樣的土壤。於是,我們只好把那句『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改為『沒有什麼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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