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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首都博物館裡,藏著一個景德鎮官窯的元青花『昭君出塞』大罐,毛口了。嘛叫毛口?說白了就是罐子的口上斷斷續續脫了釉,論品相已經算不上多好。但是,因為它是官窯的元青花,歷經大幾百年還頑強地囫圇存在於世上,於是乎,管它毛口、衝口還是磕口,本應是瑕疵的東西,有它稀世而高貴的『身體』承載著,也就變成了美的一部分,美得驚世駭俗,美得楚楚可憐,美得讓人心疼。
說了那麼一大堆,不是自己中了什麼邪,後半生想致力於往文物販子行列裡混。事情是這樣的,看AC米蘭打切沃臨近完場,小貝嗷一嗓子痛苦地慘叫,然後讓擔架搭下來,然後全世界瞧見他哭了,然後大夫說他跟腱斷了,世界杯沒戲了,興許還得退役。這個過程中,不知道為嘛,總有一些殘破的元青花在腦子裡來回晃悠。大概潛意識已經幫我做了選擇跟歸納,假比小貝以這種傷痛的方式掛靴而去,留給世界一張萬人迷了十幾年,到了兒卻讓眼淚給涂抹了一遍的臉,以及一個不能正常行走,得靠人架著的背影,那他和鮮有留存於世的元青花,是有些『同類項』可以合並的,最起碼彼此都沒有獲得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最起碼彼此示人的都是淒美、惹人心碎的樣貌。
漫長的人類進化史,如大浪淘沙一般為我們現代人保留下了一系列性格中溫存而閃光的東西,比如善良、比如善感,這就導致我們絕大多數人,面對一切看到、聽到以及經歷過的故事,都執著地期待它們有個圓滿、完美的結局。可以想見,如果小貝的職業生涯遵循我們希望的軌跡進行下去的話,結局應該是他全心全意並且發揮出色地踢完南非世界杯,再好好地完成那份和AC米蘭俱樂部的合同之後,再來一場隆重的告別賽,最後面對攝像機鏡頭,用感恩的眼神和誠意的鼓掌感謝全世界的『粉絲』,再向奮戰了經年那片綠茵場一躬到地,然後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球場和球員通道的接口處……
然而,一方面唯物主義精神教育我們,所有事情都有美好的結局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經驗告訴我們,越是美好的東西往往越脆弱和易碎,所以盡管是惋惜、無奈,我們也只有聽任現實的殘酷,就當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被狠狠掐了一把好了。另外,還是憑著善良和善感,別忘了祝福坎坷過、被打擊和傷害過的『小貝們』未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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