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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乒乓球隊裡的愛情故事,有轟轟烈烈的,也有水到渠成的,但大多是朦朧的、過程難以考證的。但不論是在革命的年代,還是在開放的年代;不論是擁有校園模式的外殼,還是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形式,這些愛情故事都是以中國乒乓球在近六十年的跌宕起伏作為背景。
因此在這些浪漫的事兒裡,不管是徐寅生和陳麗汶的相濡以沫,還是蔡振華和黃勝的一見鍾情;不管是劉國梁和王瑾的青梅竹馬,還是近期纔從幕後走到臺前的王皜和彭陸洋的日久生情,都深深地埋下了一段耐人尋味的線索——愛與集體的矛盾。
有時候,兩者截然對立,水火不容;有時候,兩者彼此呼應,皆大歡喜。
有時候,愛被看做是『鴉片香水』,它是毒藥,會上癮,於是在形式上被『明令禁止』,但有時候,誰也不能否認愛的力量和愛的療效。
有時候,因為愛,他們雙宿雙飛,有時候『愛的代價』,會把他們推向風口浪尖……
這條線索若隱若現,時強時弱,但總是存在,它存在一天,就值得講述一天,特別是在公元2010年情人節即將到來的日子裡。
六七十年代
背景
在『三年自然災害』和『嚴重困難』時期,1959年容國團首獲世界冠軍,1961年中國成功舉辦第26屆世乒賽,中國隊奪得世乒賽三項冠軍。毛澤東對徐寅生『關於如何打乒乓球』一文做出批示:『講話全文充滿了辯證唯物論,處處反對唯心主義和任何一種形而上學。』要求廣為印發學習。那時,中國乒乓球隊的世界冠軍是中南海、人民大會堂的常客。據徐寅生回憶,他曾先後四次接受毛澤東接見,而周恩來、陳毅等領導人,則經常為球隊壯行。
在當時的大背景下,制造了『精神原子彈』的中國乒乓隊明星成為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代表:徐寅生/陳麗汶
徐寅生在自傳《我與乒乓球》中寫道:『1967年,體委系統一片混亂,乒乓球集訓隊也癱瘓了。隊員們沒事乾,有的整天打撲克;有的在房間裡裝上電爐子弄吃的;也有的靠拍照、洗相片打發時光。我也就在這個時候交上了朋友。』
這個『朋友』叫陳麗汶,來自上海,自幼喜歡跳舞,12歲來京,在北京舞蹈學校鍛煉了七年,主演過大型舞劇《魚美人》,還演過『文成公主』。兩人交往後不久,徐寅生被打為左派,他給陳麗汶寫信,意思是前途難卜,兩人不要再來往了。但陳麗汶反應激烈,不但繼續交往,還和批斗徐寅生的造反派激烈爭吵。
1968年,30歲的徐寅生和24歲的陳麗汶結婚。回憶起兩個人相濡以沫的大半生,陳麗汶覺得最浪漫的一件事兒,就是在徐寅生30歲生日的時候,她寫了一封信,並且塞了兩顆糖在信封裡,請人轉交給被關押著的徐寅生。
而在晚輩眼中,2007年6月14日,徐寅生69周歲生日聚會上,陳麗汶在徐寅生『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的歌聲中翩翩起舞的那一幕,也是浪漫的經典。
其他
這一時期,乒乓國手們的愛情有隊內結合也有自主選擇。像姚國治和仇寶琴、郗恩庭和林美群、李赫男和艾立國等都是隊內發展。而隊外結合的也大有其人:李富榮的妻子張予懿是舞蹈演員、邱鍾惠的丈夫韓模寧是水電部工程師,張燮林的妻子殷佳珍是田徑運動員。
八十年代
背景
這個時期,中國社會的變遷已經與『改革和開放』兩個字眼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中國的競技體育也以一種全新的形象展現在老百姓面前。女排五連冠、許海峰射落奧運首金、李寧揚威體操賽場、聶衛平加冕『棋聖』……他們與中國乒乓球隊的冠軍們一起,構成了中國老百姓的『大眾偶像』。盡管在開放的年代,乒乓球在中國的整體影響力稍有下降,但由於第36屆世乒賽,中國隊囊括七項冠軍,乒乓明星們的絕對偶像地位卻絲毫沒有動搖。
代表:蔡振華/黃勝
關於蔡振華與黃勝的愛情故事和婚姻生活,本刊在2005年第1期雜志中已做詳述。如果按社會通用的浪漫標准來衡量的話,黃勝的評價是:『老蔡好像沒做過什麼浪漫的事。有時候忙得連我的生日都會忘了。』十幾年前,蔡振華在黃勝生日那天捧回了一大束玫瑰,後來又坦白說,那是徒弟國梁給提的醒。
讓黃勝特別開心的話,蔡振華倒也說過,比如有一次她看中了一樣稍微貴一點的東西,發短信征求意見,蔡振華馬上表態:『只要你喜歡,就是我的標准。』其實他心裡很清楚老婆是一個節儉自制的人,買東西絕對不會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圍。
而黃勝的浪漫也屬於實在型的。到家裡吃過飯的朋友,都知道黃勝廚藝一流,最近一年她又多了一門手藝——自制各種口味的餅乾蛋糕。因為蔡振華早餐時喜歡吃幾塊點心,於是黃勝四處學藝,甚至為了點心的作法自己開車到天津取經。
1989年在意大利出生的蔡宜達,現在已在電影學院讀大二,偶爾會登臺演出,對黃勝來說,夫妻倆一起去看兒子的表演,就是最浪漫的事兒。
其他
這個時期,隊內有不少『日久生情』的結合,其中曹燕華和施之皜的結合就曾羡煞旁人,其餘的還有像李振恃和張立、惠鈞和李惠芬、許增纔和陳子荷。隊外結合的也不乏其人,郭躍華的妻子是體操隊教練,黃?的妻子邱紅曾經是藝術體操運動員。在這個年代,跨國戀開始萌芽。比如耿麗娟和羅馬尼亞裔加拿大乒乓選手皮特結合,陳新華找了英國太太,並代表英格蘭參賽。當然,最為轟動的當屬『安焦戀』的主角焦志敏和安宰亨。
九十年代
時代背景
這個時期,鄧亞萍一統女子乒壇的江湖;1995年,中國男隊在天津打了翻身仗,重奪斯韋思林杯;劉國梁和孔令輝組成的雙子星座成為中國乒乓球隊的全新偶像;乒超聯賽開始登堂入室,國手收入不斷增加,而國手們的愛情故事,越來越多地在媒體中『曝光』。
代表:林志剛/鄧亞萍
1986年,14歲的鄧亞萍入選國家隊;15歲的林志剛從廣東隊入選國家隊。1993年,林、鄧二人的愛情開始萌芽。
然而,『林鄧戀』從萌芽到發展,再到水到渠成遠沒有鄧亞萍的正手快攻和林志剛的反手彈擊般一氣呵成。這段愛情,經歷了包括時間在內的種種考驗和磨難。1998年,林志剛赴法國一家俱樂部打聯賽,同年,鄧亞萍宣布退役,她先後到清華大學、英國劍橋大學和諾丁漢大學進修,2005年4月赴劍橋大學攻讀經濟學博士學位。在英法隔海相望的幾年裡,林、鄧二人也開始懷念起昔日的情誼。鄧亞萍總是在節假日飛到法國看林志剛打比賽,而林志剛有空也會到英國看望當學生的鄧亞萍。一來二往,兩人十年前的戀情重燃,水到渠成地在北京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
2006年3月6日,33歲的鄧亞萍在法國巴黎一家私人醫院,足月剖腹順利產下6斤8兩重的兒子林瀚銘。丈夫林志剛以及婆婆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如今鄧亞萍擔任著共青團北京市委副書記的要職,而林志剛也在豐臺區體育中心任職,他們的愛情結晶,快四歲的林瀚銘也開始在媽媽的指導下打起了乒乓球。
其他
隨著天津世乒賽中國隊包攬七金,亞特蘭大奧運會中國隊包攬四金,國球的地位更加不可動搖。隨之,大量的廣告和社會活動也紛紛到來。而國球明星們的婚戀也越來越趨向多樣化。這個時期,隊內結合的典范當屬『早戀』的劉國梁和王瑾,而更多的國手們把他們的另一半定在了『圈外』。
二十一世紀
時代背景
2004年1月2日,中國乒乓球隊召開備戰第47屆世乒賽團體賽的動員會。時任總教練蔡振華在會上公布了一項決定:侯英超、李楠、白楊、范瑛四位隊員由於談戀愛影響了訓練,隊裡決定將他們四人暫時退回省隊,根據回省後的表現,再酌情考慮是否、何時召集歸隊。
此事在中外媒體中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而中國乒乓球隊內部的『愛情問題』也在二十一世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有媒體認為,在大學生都可以結婚的今天,運動員竟然因談戀愛而處罰可笑至極;有的記者指出,在『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戀愛雙方中,竟有一方(王皜和馬琳)安然無恙地逃脫了懲罰;也有國外媒體借題發揮談論起了『人權』的話題。
對於這場引人關注的『戀愛風波』,有媒體的制作出標題——愛上乒乓,但禁止愛上隊友。
飲食男女,人之所大欲存焉。本刊也在2004年第2期發表了題為『戀愛無罪,處罰有理』的文章。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乒乓球隊內,事實情況是,隊員可以愛上乒乓,也可以愛上隊友,但最重要的前提是:因為運動員身份的特殊性,愛要有度,不能耽誤訓練、比賽的正業。
代表:郭斌/王楠
關於郭斌和王楠的浪漫愛情故事,我們已經講過了很多遍。但這其中的一個故事,卻有足夠的理由再次提起——上海世乒賽的一萬零一朵玫瑰。
上海世乒賽,狀態不佳的王楠在單打失利後,意外地收到了乒乓戀愛史中最獨一無二,也是最浪漫的禮物,一萬零一朵玫瑰。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曾經歷過這樣的浪漫瞬間,都曾撒下過這樣油然而生、憾人心靈的胭脂淚。
上海世乒賽上的王楠,在郭斌獨具匠心的呵護中,成為玫瑰花叢中羡煞旁人的幸福女人。在相愛的日子裡,王楠經常能收到郭斌通過短信發來的愛情誓言,比如:『在我心中你最美,娶你永遠不後悔,雖然平淡如湖水,縱然來回有點累,來世還要把你追。』
其他
在一定的時代背景下,乒乓圈其實就是整個中國社會的小小縮影。在多元化的二十一世紀,乒乓國手們對於自己另一半的選擇也呈現出了多元化的特征。王皜和彭陸洋、牛劍鋒和劉志強的戀情算是走了傳統的『隊內消化』路線;孔令輝和演員馬蘇的戀情則被很多媒體稱為『文體結合』的典范;而王楠和張怡寧兩位天後則將愛的橄欖枝拋給了商人郭斌和徐威……
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力,也都有選擇自己愛情對象的自由,正如本文開頭提到的,有多少乒乓,就有多少愛。站在現實的層面,我們也會無奈地發現,有很多愛,卻不一定有很多浪漫的事兒。謹以此文,獻給那些曾經有過的浪漫、正在進行的浪漫以及尚未曝光和正在醞釀著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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