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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叛徒告密,方志敏同志不幸落在敵人的手裡……但凡接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人都肯定讀過這篇叫《同志的信任》的課文。
立場不同,是告密還是檢舉,性質的介定就截然不同。這兩天,足協7樓和9樓的那4間會談室,總局反腐工作組冀望的突破口自然是五道必答題中的第三題———『對別人,你有沒有需要檢舉揭發的問題?』但大多數走進會談室的足協員工心裡首先掂量的應該是:『會不會由於某某的告密,自己不幸落在總局的手裡……』
檢舉本應分為公開和匿名兩種,但公開檢舉由於其本身具有不可控的風險性而在我們國家一貫不被提倡,而匿名檢舉和告密其實就是一種文字游戲。如果一個小學生用『告密』造句,造出『足球反腐工作組非常期待足協工作人員在這次口供行動中踴躍告密』這樣一個句子來,只要沒有意識形態先入為主的乾涉,那麼語文老師就不應該判定這是一個病句———不留名的揭發,是檢舉,也都可以視為告密。
五道必答題的設計、配搭和整個流程也令人拍案不叫絕。
首先,五道必答題中有三道題都是純粹打醬油的過場,『你此前從業經歷如何,在什麼單位和部門工作?』這個問題應該出現在大型人纔招聘會現場,這個問題作為五道必答題的第一題也充分暴露出這次倉促搭臺的反腐工作組對足協那些人那些事兒缺乏最起碼的了解,只能毫無技術含量地辦差。總局本希望這個工作組以『雷霆萬鈞』的錦衣衛姿態空降在足協大樓、三水基地和香河基地,但錦衣衛辦案如果連這些背景都還要靠問,那就不是錦衣衛而是棉衣衛。
其次,由於第三題最敏感,第四題和第五題就像是買一送二的優惠券,『對這次教育整頓,你持什麼態度?』這個問題能獲得的答案地球人都知道將是最正確的廢話。在這種火山口上,如果足協有人表示自己對教育整頓持反對態度,那麼這個人只有三種可能———1、智障;2、癲纔一族;3、東玖大廈A座的門衛(因為最近三個多月護衛足協嚴防記者滲透實在工作量太大)。
至於『對這次教育整頓有什麼建議?』已變成調研題材,這一變是一種民主必須的姿態,是一陣風聲之後雙方的臺階,只要你中文功底過關,能靈活運用那些華而不實、歌功頌德、近乎於春聯的句子,那麼順利過關就沒人會攔你。當然,這道題也有點麻人,你不能顛覆他空對空的本質屬性,你萬萬不能在這個尾巴上突然心血來潮、畫蛇添足地告訴領導:『在足協某個辦公室的某個角落,還有XXX也和南副主席有一腿』,本來都在喝茶養神的領導完全可以在受驚之後馬上反問你一句:『你曉得這麼多,為什麼在回答第三題的時候裝啞巴?』什麼叫建議,建議就是把你想做或明知做不成的想法告訴那些已知做不成還要裝起想做的人去繼續討論。
最後,還有必要說說第二題和開場白。第二題是『你自己有沒有要坦白交代的問題?有沒有受賄等腐敗現象?』這個問法跟當年龔建平案期間讓眾多裁判自己坦白的手法如出一轍,但當年那些裁判是先知道交幾萬塊錢回去就肯定沒事纔坦白的。這次不一樣,現在連南勇究竟是以原國家體育總局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主任兼黨委書記的身份定罪,還是以原足協副主席身份定罪都沒有定論,前者最重可判死刑,後者頂天也就坐五年牢。沒有定心丸,這個問題自然就不可能喜獲豐收,工作組對每個人的開場白『請放心,組織上會為你保密也會為你負責』也就不能讓任何人放心。反腐工作組這次沒有用測謊儀,『口供行動』就只能停留在最原始的『呈堂證供』,你就只能繼續當海(瑞)粉或包(拯)粉,別指望工作組中會冒出個像美劇《LieToME》中的卡爾·萊特曼博士那樣的神人,
一邊是火焰,一邊是海水。當我們的足協在集體錄口供的時候,日本女優木下優樹菜小姐當上了日本J聯賽公關部部長。是的,小日本一天到晚就好這一口,但話又說回來,我們的南副主席、楊副主席和這次可能被口供出來的足協芝麻官,如果口味沒那麼重,平時多吃點優秀的素菜,少沾點葷腥的誘惑,這場簽字畫押的集體鬧劇也就不可能上演。 (江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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