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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在冬奧會上看到的冰球比賽,不過是黑龍江的市隊在同對方的國家隊抗衡。
本刊記者/侯佳靜
申雪和趙宏博獲得雙人滑冠軍那天正值正月初三,當時年味正濃,太多人選擇在這個時候通過收看綜藝晚會、喜劇來體驗中國年之喜慶。但這一天走進一個親戚家,卻呈現出完全不同的場面:一家人圍坐在電視機前觀看冬奧會雙人滑決賽,實時為申雪趙宏博分析著奪冠形勢,期間不時冒出的評斷——申雪趙宏博是以配合嫻熟佔優,龐清佟健的長處是藝術表現力,而張丹張昊的特點是技術難度高——讓我有些錯覺,分不清這究竟是普通觀眾,還是專業媒體人。
這一幕發生在哈爾濱——一個曾經舉辦過大冬會,並遞交過冬奧會申請的城市。這一幕只是這個冰雪之城的縮影,但卻遠代表不了這個國家。許多人能為收看夏季奧運會半夜爬起來,但冬奧會在中國的感召力又有多大?在中國冬奧會代表團中,90%以上的運動員來自東三省,其中黑龍江人又是中國奪金的絕對主力。即便是在2006年為中國雪上項目帶來首金的韓曉鵬,也是生於江蘇,卻長期在沈陽和黑龍江訓練。在周洋獲得女子短道速滑1500米金牌之前,中國代表團所拿到的6枚冬奧金牌均屬於黑龍江省。為了鼓勵周洋給吉林省帶來首枚冬奧金牌,吉林省政府為周洋拿出200萬獎金。至於在東北處於最南端的遼寧省,現在仍在等待冬奧首金的到來。在大多數國土分部在溫帶的中國,冬奧會其實不過是1.5個省在參與的頂級賽事。
中國在1984年的洛杉磯奧運會上取得了金牌零的突破,但直到18年之後,國人纔收獲到一枚冬奧會金牌。曾經在北京奧運會取得金牌總數第一的國家,它的冬奧會競爭力卻遭遇降溫。憑這1.5個省的實力,要跟北歐、北美等冰雪強國抗衡,只能依賴於長期對個人項目的加練。申趙組合的冬奧會首演始於1998年的長野冬奧會,到2010年溫哥華冬奧會時,男選手趙宏博已達37歲高齡。近幾年,來自黑龍江省的3對雙人滑選手,一直在支橕著中國雙人滑領域,而本屆冬奧會結束後,為中國隊帶來雙人滑金銀牌的兩對選手均告退役,雙人滑包攬金銀牌背後,其實是巨大的人纔斷層。
至於集體項目,想要有所突破就更是難上加難。單以女子冰球項目來說,在美國,該項目的注冊隊員超過了6萬,加拿大以5萬緊隨其後,而同樣參加冬奧會的中國女冰,在國內卻只有不到90人的注冊人數,且均來自黑龍江。中國目前所擁有的冰球隊,全部來自黑龍江省,女冰國家隊,其實就是哈爾濱女子冰球隊。事實上觀眾在冬奧會上看到的冰球比賽,不過是我們的市隊在同對方的國家隊抗衡。
而將目光延至全球,冬奧會又儼然成為了北歐和北美爭金奪銀的舞臺,冬奧會金牌榜上,北美兩大冰雪強國美國和加拿大,並上在夏奧會上名不見經傳的北歐小國,成為了冬奧會上一股強勢的奪金力量,而那些還能在夏奧會上奪上一金半銀的來自非洲、南美和東南亞的國家,甚至根本無緣來到溫哥華。代表塞內加爾參加高山滑雪的塞克唯一希望就是能比四年前的第55名再進步一點;而在非洲,由三人組成的南非代表團已算龐大;至於南美洲,阿根廷和巴西兩大國,參賽隊員加在一起也不過12人……
這是一場冰雪盛會,只是太多人無緣參加。
《最體育》:冷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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