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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上周六比賽再跌宕起伏,無疑都籠罩在拉姆塞受傷慘劇的陰雲中。第65分鍾,阿森納19歲的威爾士球員拉姆塞中場拼搶之際,被迎面趕來的斯托克後衛肖克羅斯鏟中右腿。前者旋即倒地,痛苦地閉緊雙眼,布列塔尼亞球場看臺如潮水般的喧囂,掩蓋了受傷者的驚聲嘶喊。
連慢鏡頭也回避的慘劇
沒有重放,沒有慢鏡頭。轉播比賽的天空電視,像執導一部驚悚電影那樣處理事故瞬間:沒有看到的,纔是最可怕的。但現場攝像機拍下了球員受傷慘狀,拉姆塞的右小腿彎折成近L形,直立的護腿板因承受不了兩個象限的壓力從球襪中彈出。球襪包裹的,自是血肉斷骨。
從拉姆塞身邊集聚的球員表情,大眾很快猜測到最可怕的事情已然發生。法布雷加斯看了第一眼,立即以手扶額,頭部不受控制地擺動,似乎在說『不,不,不會那樣……』又看一次後,他確信結果已無法更改。本特納一邊蹲下撫摸拉姆塞的臉,一邊呼喚場邊隊醫。費爾馬倫把臉埋在手中,不斷搖頭,雙手拿開,眼噙熱淚。
與此同時,球員們呼喊裁判沃爾頓暫停比賽,很快,阿森納球員包圍了肇事的肖克羅斯,但他們立即明白這不是討債的時候,在草坪上因劇痛而扭曲的隊友更讓人揪心。槍手一個個圍攏,安慰著慘傷的拉姆塞。在人潮洶湧的斯托克主場中,拉姆塞倒下之處,剎時像汪洋中的一葉小舟,流動著一縷溫情。
這片情愫,夾雜著精神恍惚的面孔和憤怒。坎貝爾先向沃爾頓咆哮,接著又怒氣衝衝地步向肖克羅斯,斯托克球員趕緊把他拉住。沃爾頓很快出示紅牌直接將其罰下。滿臉驚愕的施暴者試圖接近拉姆塞表達歉意,被阿森納球員趕走。此間入場的醫療隊先讓拉姆塞緊急吸氧,接著把他抬離球場。這時,終於明了事態的主場球迷停下了傾向性的呼喊,紛紛鼓掌以示激勵。
『他養傷的時間肯定短不了。』溫格賽後眉頭緊蹙。拉姆塞當即被送往當地醫院急救,當晚轉送倫敦。兩年前,愛德華多被伯明翰的泰勒鏟斷腿,前後休養一年有餘。而2010年2月27日,又一名槍手不幸重蹈覆轍。依靠小法和費爾馬倫隨後入球,阿森納最終3比1取勝對手。泰晤士報說:歷史能記載的只有這場勝利,拋開紀錄,這天剩下的只有陰郁。
黑色終究掩蓋不了光明
多年以後回顧這場比賽,所有人都會百味叢生。其中最不負責任的說法是阿森納以多勝少。除了肖克羅斯的紅牌,宋領取了本場唯一黃牌,起因只是喀麥隆人在邊線對無心戀戰的德拉普似有若無的推肘。沃爾頓把持無力,為危險鏟球開了綠燈。下半場,拉姆塞閃入禁區作勢欲射,卻被對方蠻不講理撞倒在地。假如沃爾頓果斷判點,對比賽進程正確應對,很可能成全一名球員的花樣年華。
這一天本不該被黑色籠罩。沒有這場慘劇,球評家們會在賽後興致勃勃地討論用手踢球和用腳踢球哪個更值得玩味。斯托克城本季進了15個定位球,14個來自特意改窄的主場,當中絕大部分要歸功德拉普手雷的精准爆破。開場不久,正是德拉普右邊路發炮,助肖克羅斯頭球擺渡,讓皮烏在遠端無人處頭球破門。每次拋出箭速般的手雷前,德拉普都要細心擦去皮球上的積水。與他的出手相伴,則是主場球迷震耳欲聾的怒吼。
上賽季做客此地,阿爾穆尼亞防手雷時沒出擊,球進了,槍手輸了。不久前足總杯再訪,法比安斯基防手雷時主動出擊,但沒接著,阿森納最後又輸。媒體賽前問溫格有何應對。寧輸角球也不輸界外球?不,他們很能利用定位球。那就讓他扔?不,他扔的界外球就像角球,『能不能把他擦皮球的時間算入補時?』
對付空襲,阿森納看似一籌莫展,可斯托克更多是虛張聲勢。在以一腳遠射迫使索倫森飛撲後,小法第32分鍾分鍾演出好戲,他在邊線附近定點『空投』,幫高高躍起的本特納扳平比分,乾淨利落地戳破斯托克防空體系。當對手孱弱,阿森納時常耽於傳接,可當空間狹窄,他們同樣能簡單直接。包括本場,槍手本季英超做客拿到最多的24分,誰說他們欺軟怕硬?
比賽已逝,沒有如果。沒倒在相同的暗坎前,卻是槍手面對布列塔尼亞的陰霾送出的最奪目光明。費爾馬倫痛心之際,兩年前在聖安德魯斯被愛德華多之傷嚇得目瞪口呆的克利希,堅強地拉住了比利時人的臂膀。拉姆塞的擔架抬離草皮時,埃布率先鼓掌,為受傷的隊友送去鼓勵和尊敬。仿似怒吼天尊的坎貝爾須發怒張,直面軟弱昏哨的無能為力,接著就是費爾馬倫收藏淚水矢志向前。打架?阿森納恕不奉陪。本季從未染紅的槍手,就是要用鋼鐵般意志和利刃般攻擊,把對手玩死!
用勝利為拉姆塞祈禱
演出,必須以更勇敢的方式繼續,而此刻集聚成團的槍手扮演的則是同一個角色:為拉姆塞而戰。
補時鍾敲響前,本特納博得點球。小法邁步向前,隱忍不語,似乎是在用強大的內心力量克服傷痛,厘清紛擾。結果,他一腳低射洞穿了球門右下角。進球後的小法先是綻放出陽光般的笑容,後抬起右腿連拍三下,示意此球獻給拉姆塞。兩分鍾後,羅斯基右側低射迫索倫森脫手,機敏的小法抬腿一彈,助攻到門前的費爾馬倫伸腿一擋,3比1。阿森納中衛隨後重演了小法的慶祝儀式:怒吼,歡笑,振臂高呼,祈福。
因為拉姆塞慘劇,溫格賽後說他難過得無法享受勝利,『我為球隊驕傲,又為拉姆塞感到難過。我們會奮斗到賽季最後一場。』賽後的小法更回憶起當年,『那天(愛德華多事故)我們輸掉了錦標,但我們已學會從這樣的困難中振作。』
比賽結束,阿森納球員自發圍成一團,再次為受傷的拉姆塞祝福。這幫在科爾尼朝夕沐浴晨鍾暮鼓的青年纔俊,以一場披肝瀝膽的勝利,證明自己為隊友痛惜流淚的外表下,同樣裝備錚錚鐵骨。
這一天,他們強忍痛失袍澤的切膚之痛,以對抗煉獄的決心戰勝恐懼,換來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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