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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後媽」沒白當,在幫他們訓練提高能力的同時,我對他們進行著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們學會了感恩,知道了其他人的幫助有多重要。』
——李琰
『感謝教練李琰,這個改變中國短道速滑歷史的女人。』溫哥華冬奧會短道速滑1000米決賽之後,奪得第三冠的王濛面對攝像機動情地說。本屆冬奧會,中國女隊包攬了女子短道速滑所有金牌。最大的幕後功臣是短道速滑國家隊主教練李琰,這個喜歡挑戰的女人,她用短短四年為中國培養了又一支『夢之隊』。人們稱她為『冰上鐵娘子』、『金牌教練』,然而在『鐵面』之後,隱藏著多少復雜的心緒,在輝煌之前,李琰又經歷了哪些曲折的故事呢?
在老家
曾在百貨大樓站櫃臺拒當體委副主任
1988年,20歲的李琰在卡爾加裡冬奧會上奪得1000米金牌,可惜那時短道速滑只是表演項目。4年之後的阿爾貝維爾,短道速滑成為冬奧會正式比賽項目。可是造化弄人,風華正茂的李琰這次只獲得500米的銀牌。
退役後,李琰的生活並不愜意。她鍾情於短道速滑運動,但是在家鄉牡丹江沒有條件。短道速滑隊被拉郎配一樣接受了百貨大樓贊助,作為形象宣傳,李琰還要去站櫃臺。當時,牡丹江體委為她提供了體委副主任的職務,但李琰的男友唐國梁是大連人,已經確定要留在大連。唐國梁是全國滑雪冠軍,二人一起參加冬奧會時相識,感情非常深。思前想後,李琰選擇了追隨男友到大連,1995年,二人在大連結婚。
來大連
東財金融專業畢業生夢想成立滑冰俱樂部
在大連,李琰沒有馬上找工作,而是開始在東北財經大學學習。從東財國際金融系畢業後,李琰被分配到大連稅務局任副處級科員。現在看來,那是一個非常誘人的工作,但並不是李琰的夢想。每個運動員的夢想都是成為世界冠軍,而李琰作為一名世界冠軍,她當時的最大夢想就是在大連成立一家滑冰俱樂部。
為了實現夢想,她開始對一些孩子進行義務指導,希望俱樂部成立以後,這些孩子能成為俱樂部成員。沒有場地,她在冬天帶著孩子在西山水庫滑冰,由於野外溫度太低,她第一次帶孩子上冰就凍壞了腳。夏天到了,野外也沒有冰了,她只好帶著孩子們在人民廣場上練輪滑。有一次一個孩子摔倒了,不停地哭,李琰就坐在地上,讓孩子看自己腿上的傷疤,對孩子說:『勇敢點兒,你看阿姨的腿,滑冰時摔(裂)開了,整個都開了。當時教練都以為我不能滑了,但阿姨那時就想,只要能站起來,就能重新回到冰上,後來我得了冠軍,你們要堅強一點。』一番話說完,孩子馬上爬起來繼續滑,再摔倒了也不哭。
一個滑冰世界冠軍在廣場上指導孩子們練輪滑,李琰的心裡也不是滋味,但當時李琰總是想,『輪滑與滑冰是相通的,只要以後俱樂部能建成,付出再大代價也值得。』後來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塊冰場,但冰場經費不足,李琰於是自掏腰包幫助維護,給孩子們上課,親自為他們磨冰刀……
李琰的執著終於得到關注,一個更好的發展機會搶先擺在了李琰面前。
赴異國
受斯洛伐克總統祝賀培養美國冠軍阿波羅
當時國家體育總局向李琰發出邀請,希望她參加與斯洛伐克的體育交流,這意味著執教一支國家隊。這比在俱樂部執教要更富有挑戰性,李琰同意了。於是,她遠赴斯洛伐克,在一個對短道速滑認識幾乎是空白的國家裡開始一段未知的人生旅程。結果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李琰奇跡般地率領一群半大孩子奪得歐錦賽前四名,連斯洛伐克總統都親自向她祝賀與感謝。2003年,她又接到美國滑冰協會拋來的橄欖枝。斯洛伐克短道速滑是從無到有,容易出成績,而美國要從強到更強,要出成績很難。但李琰喜歡挑戰,她堅持自己的訓練方法,最終將阿波羅送上了都靈冬奧會冠軍領獎臺。那一年韓國短道速滑隊拿到了八枚金牌中的六枚,丟掉的兩枚,一枚被王濛拿到,另一枚正是被李琰當時執教的阿波羅拿到。
都靈冬奧會後,中國短道速滑隊向李琰發出邀請,李琰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李琰說:『我把辭職報告交給美國隊30秒之後,阿波羅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語氣很激動,問我為什麼要去中國?美國隊每個隊員都給我來了電話,捨不得我離開。我的心裡也很矛盾,甚至希望自己能一分為二,但我知道必須做出選擇,這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步。我選擇回國,因為我是中國培養出來的。』
回祖國
一個『狠心』的親媽一個熱心的『後媽』
『奧運會之後,希望李琰教練的家人能來北京,不要再兩地分居了。』這是王濛在溫哥華加冕第三冠時說的話。李琰從美國回國時,她的丈夫剛剛在美國穩定下來,她的女兒不到兩歲。『將來她知道了媽媽在這段時間所做的事——帶領中國隊去奪取2010年奧運會金牌,會為我驕傲的。』四年過去了,李琰為當初狠心離開女兒付出了代價。由於長期不在一起生活,5歲半的女兒跟她之間變得有些陌生,女兒的幼兒園老師甚至以為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有一次我給女兒打電話,問她:「媽媽馬上要回去看你了高不高興啊?」女兒回答道:「我不在乎」』,這讓李琰有些心酸。
與李琰的女兒相比,李琰的弟子們比較幸運。在隊裡,他們管李琰叫『後媽』,人生最重要的成長階段都在『後媽』的教導下度過,沒走一點彎路。溫哥華的四枚金牌是他們最好的收獲。不過,讓李琰覺得最欣慰的還不只是這四枚金牌,而是『孩子們長大了,』『我這個「後媽」沒白當,在幫他們訓練提高能力的同時,我對他們進行著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們學會了感恩,知道了其他人的幫助有多重要。』李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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