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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波
正在加拿大溫哥華舉辦的冬奧會,使中國冬奧首金得主楊揚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亮點。亮點之亮,絕不僅僅在於這位曾經的『中國冰上皇後』是本屆冬奧奪金的申雪趙宏博王濛周洋們的先驅者,更在於她的獨特身份。
2月12日,國際奧委會在溫哥華舉行運動委員會委員選舉,楊揚接過鄧亞萍的班,高票當選為國際奧委會運動委員會委員,成為國際奧運大家庭裡名副其實的公眾人物。美聯社如此評價楊揚:她以大方、平和的微笑面對公眾,能說一口流利得讓人吃驚的英語,代表著中國新一代體育明星的形象——時尚、富有魅力且具有品牌價值。
顯然,與許多經歷近似的中國體育明星相比,楊揚退役後走上的,是一條不同的人生道路。
楊揚1975年8月生於黑龍江湯源農村,是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中國短道速滑的領軍人物。2002年鹽湖城冬奧會上,她在女子500米和1000米短道速滑中兩度封後,實現了中國運動員冬奧會金牌零的突破。作為舉國體制培養出來的典型的體壇明星,又是十六大代表,楊揚要如很多前輩和同行那樣離開賽場進入政壇,機會是非常之大的。不過,楊揚有自己的主見,『每個人衡量幸福的標准是不一樣的,我的成功標准並不在官場上。』她放棄了從政,選擇了出國深造。
談到做出這一選擇的動機,楊揚說:『我不去學習不行了,我那時二十二三歲,去學習還不晚。不學以後退役咋辦?我得養活自己啊。回老家我可不乾。』來自農村的楊揚『沒有家裡人可以依賴,必須靠自己』。她不打算坐享兩塊冬奧金牌帶來的種種好處,『靠金牌還能吃一輩子啊?就算有金牌,你也希望將來得到更多人的尊重。』
2003年,十冬會和亞運會一結束,楊揚便提出退役,獲准後赴鹽湖城的美國猶他大學留學一年——她的兩塊冬奧金牌,正是出自鹽湖城。之前,楊揚在清華大學已經學了兩年經濟管理學。而在猶他大學,她的專業仍然是經濟學。『之所以選擇經濟學,是因為我覺得現在體育已成了一個產業,我想以後會有用的。』
楊揚的說法和做法都很朴實。然而,同樣面臨『不學以後退役咋辦』和『沒有家裡人可以依賴,必須靠自己』處境的體壇退役明星,並不是人人都有『就算有金牌,你也希望將來得到更多人的尊重』這種想法。其中,借金牌之臺階朝『官場紅人』方向進發,似乎是多數人的目標。至於文化、修養、積淀等方面先天不足可能導致的『執政能力』的缺乏,卻未必在他們的顧忌之內。當然,也有人選擇退下來之後直接『昇級』去當教練帶隊員。而在2001年7月的莫斯科,2008年夏季奧運會主辦權的競爭場上,以國際奧委會運動委員會委員名義、代表中國運動員用英語從容陳述申辦理由的鄧亞萍,想必給當時仍在冰場上馳騁的楊揚,提供了一個樹立自己人生新坐標的傑出范本。
中國體育需要明星出身的官員,更需要從明星乾起的教練,但是,更缺乏也就更需要的,還是鄧亞萍、楊揚乃至何振梁這樣能夠在國際體壇主流人群中代言中國形象的特殊人纔。這可不只是為了大場合下中國人顏面的好看。他們更標志著一種可以促進中國體育與國際體壇真正接軌的積極變革的力量。中國體育遲早要走進大眾、走進社會、走進市場。所以,願我們有更多的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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