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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的蘇格蘭名帥喬克·斯坦執教凱爾特人隊時說過一句名言:『沒有球迷,足球就毫無是處。 』球迷是足球的靈魂,失去了球迷,足球就會變成麻木不仁的行屍走肉、毫無生氣的軀體空殼,也就是中國足球現在的樣子。
不重視球迷,這是中國職業足球虛偽的又一明證。
稍微梳理一下西方正規職業足球的經濟鏈條,就不難發現:球迷是這一鏈條的第一個環節;沒有這個基礎,其他一切也就統統不存在了。也就是說,沒有球迷,就不會有門票收入,也不會有足夠的電視轉播收入和商業開發。這樣,一個俱樂部就失去了基本的生存條件。
因此,西方那些俱樂部非常重視球迷。曼聯隊主教練弗格森最初在蘇格蘭一家小俱樂部執教時,每逢主場比賽日,他多次手持話筒到大街上去號召當地球迷支持球隊。哥本哈根FC俱樂部一直把主場最好的看臺廉價留給鐵杆球迷群體。意大利的一些俱樂部不但為球迷保留固定看臺,而且還會免費為他們提供去客場看球的車票或者交通工具。
只要留住了球迷,也就留住了根,俱樂部因此就能生存下去。
俱樂部是球迷的精神家園,為他們提供了實實在在的歸屬感和集體身份的認定。一個頂級球迷往往在五六歲時就被家人帶到賽場看比賽,一直到老他都會只支持一個球隊,並視之為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因此,很多西方足球研究人員不同意把足球俱樂部定義為標准的商業公司,因為它的消費者不僅有金錢投資,還有更多的感情投資,後者是無法用市場價值規則去衡量的。當一家公司倒閉時,消費者會毫不猶豫地轉向另一家同行業的公司;但當一家俱樂部面臨危境時,球迷會奔走呼號、竭力挽救。俱樂部凝聚的當地球迷的精神文化,關系重大,所以俱樂部即使面臨再多險境也很難『死去』,總能劫後餘生。正因為此,西方很多俱樂部從來沒有高喊『建設百年俱樂部』的口號,卻個個變成了『百年老店』。他們是獨立的個體,有頑強的生命力。
中國的俱樂部一開始就走進了歧途。職業化改革之初,為了實現迅速做大做強、『一步到位』的目標,利用企業資金拼湊出一批俱樂部,然後職業聯賽便倉促上馬了。一切經濟上的准備、文化上的積淀都未予以充分考慮,中國職業足球妄想『跑步進入共產主義』。
這些俱樂部隸屬企業,球隊其實是支企業隊,只對企業的經濟效益負責,而不關注球迷的精神需求。當企業對足球心灰意冷撤資離去時,俱樂部也被釜底抽薪,一點自救能力都沒有,要不可憐巴巴地關門歇業,要不就改換門庭。球迷也不在乎俱樂部的『死亡』,因為那對他們來說就是塊企業的『廣告牌子』,倒下很正常。
另外,球迷的感情投資也是要求回報的。而中國足球回報球迷真誠熱情的卻是烏七八糟的假球黑哨。這對球迷群體的形成乃至擴大是個嚴重的打擊。
試問:在一次次受到傷害之後,還有像以前那樣真摯單純的球迷嗎?
中國足球的重建必須要搞好規范俱樂部和球迷群體的培育工作。俱樂部必須是獨立的法人實體,與贊助企業是合作而非隸屬關系,絕對避免淪落為企業的『廣告牌子』。
世界上足球俱樂部有很多運營模式。現在德甲和西甲的一些俱樂部『非盈利』運營方式被公認為最佳。這些俱樂部51%的股權掌握在球迷手裡,他們對俱樂部的要求是健康地發展,而不是創造巨額利潤。 『非盈利』不是不賺錢,而是賺的錢不能作為利潤分掉,要繼續投入俱樂部的建設。這點經驗非常值得中國俱樂部借鑒,而英超那套俱樂部經營理念很多地方卻要引以為戒。
在目前的環境下,中國首家真正意義上的職業足球俱樂部的誕生也許是件痛苦困難的事情,但在它出現之前,中國的職業足球就要永遠戴著一頂『虛偽』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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