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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比賽還沒打的時候,馬布裡就問過山西隊總經理張北海:『咱這個賽季還多少客場啊?』打CBA是一回事兒,打CBA客場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很多前NBA球員都說,這是被寵壞的一群人,可又都不捨得離開NBA。NBA賽季很長,從10月季前賽開始,能打到第二年六月份。NBA的比賽很多,光常規賽就有82場。於是聯盟想盡辦法讓球員過得舒服。出行都是包機,住都是五星級酒店,每個球員至少兩個隊醫,兩個訓練師跟著,按摩,治療,一條龍服務。穆托姆博就說:『等我退休了,最懷念的肯定是球隊包機,以後飛哪兒都得提前兩個小時去機場,自己托運行李……』
去客場,NBA球員很少遲到,也不怕遲到。晚個十分鍾的,飛行員也不會強行起飛。到了機場,直接把車開到飛機旁邊,有人幫著拿行李,有人幫著停車,輕輕松松走上去,往大椅子裡一躺,就成了。CBA沒這個待遇,馬布裡來之前就知道球隊沒包機,所以總問:客場住什麼樣的酒店?飛機什麼樣的?食物呢?一個打了十多年NBA的球星,開始了他的CBA客場生活。
周四一大早,馬布裡睡眼惺忪地拖著行李,走出房間。他這麼走進酒店餐廳,所有的服務員吃驚地都問:『啊,這就走了,不會吧。』他的助理搖著頭:『不,不,我們這是要去客場,再過幾天就回來了。我會想你們的,我知道。』
馬布裡在太原住的是五星級酒店,尤其經過這麼一個多禮拜,他也適應了環境,酒店也適應了他。每天早晨,不用他打招呼,服務員都清楚他愛吃什麼樣的面包,要大杯子裝橙汁,還特意訂了他喜歡吃的甜甜圈麥片。到了客場,球隊沒法保證在哪兒都住五星級,也沒法保證每個酒店都有西餐廳,更不能保證每天早餐都讓馬布裡吃到甜甜圈麥片。
這天早晨,馬布裡在餐廳裡吃了三碗麥片,纔依依不捨地離開。他說:『接下來的幾天,我是吃不著這個了。唉,我真該找個盒子帶點。』
球隊給馬布裡和泰勒訂的是頭等艙機票。他到機場時,教練都還沒進去,在辦票櫃臺等著他,幫他把一切手續都辦好。然後順順利利地去登機口等著。還困著的馬布裡不知道,在機場的另外一端,負責檢查行李的一位工作人員正著急呢。她是個球迷,老早就打聽出馬布裡要來了,盼著能要到簽名。可惜馬布裡進安檢的時候,她恰好沒碰上,現在知道馬布裡進去了,就在櫃臺處跺腳:『哎呀,太可惜了,怎麼就錯過了呢。他的行李呢,行李過完了嗎,要不就說他行李有問題,讓他過來檢查一下吧,我就能跟他拍照了。』當然,姑娘只是著急開玩笑,她還沒瘋狂到真這麼乾。繼續跺腳:『唉,誰知道下一次他們去客場是什麼時候,到時候,我一定得守好了。』
過安檢,工作人員坐在臺子後跺腳,『哎呀,我好想要個簽名啊』,剛扭過頭,就看到領導犀利的眼神,又怯生生地把頭轉了過去。
頭等艙的座位,也比NBA的包機小。不過馬布裡很滿意了,他說:『球隊已經對我很好了,我沒什麼可抱怨的。我來之前就知道會有很多不同,沒什麼,我做好思想准備了。』飛機上,他很安靜,和泰勒並排坐著,他捧著電腦,泰勒攥著IPHONE,各看各的連續劇。
下了飛機,坐上大巴,馬布裡徑直走到最後。教練李仁走過來,跟他說:『沒關系,你可以坐到最前面去,上大巴,下大巴也方便,還沒這麼顛。』馬布裡搖搖頭:『沒關系,教練,我坐哪兒都成。』他已經開始犯困了。前一晚打了42分鍾,今天又早起。他跟教練說:『今天的訓練,我沒法跟球隊一起跑了,跟著走走戰術吧,我的腿實在太酸了。』
酒店和馬布裡之前預想的也一樣,不像他在太原住的那般舒服。泰勒一進房間,就跟球隊翻譯說:『出去幫我買點浴巾,這兒的浴巾太小,太薄了。』還跑過來問馬布裡是不是也需要。馬布裡搖了搖頭:『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吧。』
他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把每個抽屜都拉開,終於找到了網線,這下高興了:『只要有網絡就成,至少我能找點事兒乾了。』他很宅,腿很酸,他不想出去轉轉,聽說了西湖,也在酒店電梯的電子屏幕上看到了西湖的照片,點點頭:『是挺漂亮的。』可絲毫沒有想去看看的意思,『我還是上網跟球迷們聊聊天吧。』他喜歡跟球迷聊天,看著微博(http://t.sina.com.cn)上一天天增加的球迷,嘿嘿地笑:『這纔幾天啊,就快三萬人,太瘋狂了。』點擊觀看馬布裡微博客
球隊吃飯,集體在中餐廳解決。馬布裡過去瞅了瞅,看著隊友風卷殘雲地把一桌子菜掃乾淨,嘿嘿地笑。隊友們招呼他坐下,他搖了搖頭,實在是吃不慣中餐。幸虧酒店對面有家肯德基,這個在美國從來不吃肯德基的人,跑過去,買了一堆雞翅,雞塊,再來兩個玉米,滿足了:『這兒的肯德基,和美國的一個味兒,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肯德基這麼好吃,幸虧有他們。』
下午,球隊的大巴車在雨幕之中匯入了杭州繁忙的車流,馬布裡還是坐到最後的位置,斜靠在窗戶上,瞅著外面忙碌的街道,這是他的第一次CBA客場之旅,疲憊,卻新奇。
大巴來到球館,馬布裡的困意就被迎面而來的閃光燈照沒了。杭州媒體已經提前等著,有人開玩笑地說:『這纔是腕兒呢,當初林志傑剛來的時候,一個禮拜了,也沒記者來看看,寫一篇;馬布裡駕到,這麼多記者。』馬布裡很少拒絕媒體,可在杭州的第一天,他沒跟媒體說什麼。訓練結束,已經七點半了,球隊趕著回去吃飯,主教練吳慶龍囑咐別讓媒體乾擾馬布裡,他只好對著媒體搖頭:『我得聽教練的。』
晚餐,又是炒米飯,馬布裡使著外帶用的特小的塑料勺子,使勁兒往嘴裡塞米飯粒兒:『我晚上一定會餓的。』
夜越來越深,窗外的街景被霓虹燈映得越來越亮,可馬布裡只想睡覺,睡之前,他還有個問題:『每個客場酒店的床,都這麼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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