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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重建
寫這篇稿子時,警方第三次公布案情,前足協官員范廣鳴犯罪事實終於得以公布。范廣鳴勾結冷波、邢銳、沈劉曦等人,以150萬的價格,做下廣藥和浙江綠城的比賽。做一場中甲就150萬,那麼中超呢?三五百萬絕對是情理之中。震驚之餘,還是有更大期待。警方打假反賭不斷深入,南勇、楊一民、張健強都落網了,中超的蓋頭也該接開了。
警方公布案情的上午,我看了李承鵬在新浪做直播。聽大眼講話是一件很過癮的事兒。他說的現象值得關注。比如,南勇、楊一民進去了,許多圈裡人惶惶不可終日是正常的,但不正常的現象還不時發生。比如時下,許多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仿佛清朝末年,以為剪掉辮子馬上就變成了『革命黨』。他們苦大愁深,滿臉正義,努力尋找一盆盆髒水,毫不留情地潑向南勇和楊一民。
這些人早乾什麼去了?我真是納悶,諸如27日出版的《體壇周報》,數篇文章揭露中國足球的丑惡。他們披露某國字號教練如何開豪華寶馬、如何一口氣買下四棟別墅;他們甚至回憶起國家隊2001年10強賽時往事,教練和官員如何骯髒交易……早在去年年底,至少我和李大眼等酷似孤軍作戰,承受巨大壓力,怎麼沒見他們站出來?現在有些人裝得一身正氣,放馬後炮,著實讓人鄙視。
當然,該鄙視的還有陳亦明。這個當年廣東足壇的風雲人物,在這次反賭風暴中卻扮演一個小丑的角色。陳亦明跳出來,我一直認為這是對中國法律的一種蔑視。陳為廣東足球做過貢獻,但用他自己的話說,也參與過賭球,現在金盆洗手了。通俗地說,陳亦明這個疑似賭徒,他不反思自己的行為,卻接二連三地以挑戰並攻擊李承鵬一夜竄紅,這很有諷刺意味。
足壇的混亂不僅在於隨時會跳出幾個小丑,還在於警方以豐碩的戰果來佐證足壇的水究竟有多渾。早在去年年底,反賭風暴剛刮起時,我曾喊出『拯救中國足球要靠中國警察』的口號。三個月過去了,實際上中國警察很出色地完成了反賭打黑的任務。除了王珀、尤可為、許宏濤等這些人,2009年元月中旬一聲驚雷,南勇、楊一民兩位足協副主席也被警方控制了。反賭掃黑沒有蜻蜓點水,而是向縱深發展,這讓關注中國足球的人看到一絲希望。
南勇和楊一民進去後,更多的傳言在江湖上蔓延,比如,總局XXX失蹤了,XX也要協助調查——人們期待比南勇和楊一民更大的魚落網。這種『宜將剩勇追窮寇』的心態,說明人們已對中國足球腐敗鏈條有了深刻的了解。中國足球,誰都應該去懷疑一切!今天冠冕堂皇地在電視上痛斥足壇假丑惡,明天就可能成為階下囚。除了警察,我們還能相信誰?
但現在理性觀察中國足壇的現狀,只有中國警察能拯救中國足球的論斷難免又失去了現實性。現實是什麼?我認為至少有兩點。一是隨著南勇、楊一民、張健強的落網,會有黑哨、知名教練以及俱樂部老總被協助調查,這意味著反賭持續的深入,可能對中超聯賽帶來難以預測的衝擊……怎麼辦?我一直堅持自己的觀點,中超休克也不是壞事兒!既然到處是老鼠,那就給中超放假,全民除害。老鼠消滅乾淨,重新著眼未來豈不更好?
再有,我覺得下一步的除害工作還應該交給警方。他們是值得信任的。至於足球圈裡的人,不論足協官員還是新聞媒體,都應該做好戰略轉移的工作,那就是如何搞好中國足球的『災後重建』工作。怎麼做?所謂權威媒體不要再玩些春秋筆法,連篇累牘地『驚曝』所謂內幕了。媒體要有良知,那就多去監督一下足協下一步工作,或者說給球迷們鼓鼓氣,讓他們看到中國足球的希望。
當然,足協新班子已經搭建,下一步應該考慮一下體制問題了。職業化17年來,中國足球最終墮落到『衝出小組,走向亞洲』的地步,這不是職業化的錯,而是體制的錯。如何在考慮國情的前提下,把聯賽的經營權力交給俱樂部,讓中超公司成為名副其實,這是首要問題。體制理順了,諸如青少年培養、國家之隊建設也就迎刃而解。新足協能做到這一點嗎?做不到,這意味著中國警方一切努力全白廢了,因為警方打擊能解一時之急,而陳腐的體制不變,三五年後注定還會培養出形形色色的賭徒和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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