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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河體育中心,馬布裡走向球場的中央。他身穿著山西汾酒隊白色的戰袍,加入那些身穿白色戰袍的隊友們。當他的名字被現場播音員喊響的時候,他聽到了像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對他而言,這真是奇妙的經歷。在遠離紐約的地方,在地球的另一面,一片未知的土地上,他看上去就像是這裡的國王。每個人都想看到他,每個人都喜歡他。不斷有省裡市裡的領導,讓人把球抱到球隊裡,『讓馬布裡簽一個』。很多人問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馬布裡怎麼樣,回答常常只有一個字:『好。』
山西汾酒隊的總經理張北海是這些天球隊和馬布裡接觸最多的人。最開始,他一直管他叫『馬布裡』,現在改了,叫『老馬』。張北海說:『老馬這性格實在太好了,也愛說,也愛樂。我們之前和外援就是交流上有問題,這老馬,交流上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他來之前,我們都怕他性格不好。有記者早早就想約采訪了,我們都說,你先在新聞發言人那兒備個案,等他來了,我們看看情況再安排。沒想到,他對媒體這麼配合,連說帶拍,從來不煩。對球迷也是,什麼時候你找他要簽名,都是一模一樣的笑臉。你看,永遠露出八顆大白牙。』
這個賽季的前半程,山西隊外援問題頻出,戰績不佳,張北海壓力很大。成功引進馬布裡,是他本賽季最大的手筆。馬布裡到了太原之後,張北海還有點小緊張。上周四看完馬布裡自己的第一堂訓練課,就徹底踏實了。當時馬布裡剛到太原兩天,時差還很明顯,體能一般。但張北海看了就說:『水平就是不一般。照這狀態,昨天晚上(對青島)能打呀。』
打東莞這場球,山西隊門庭若市,又成了整個CBA的焦點,張北海自己掏錢買了100張球票送人。從馬布裡到山西起,這是他本賽季心情最愉悅的一段時間。這時候,張北海也有點兒回味:『這老馬人這麼好,怎麼在美國名聲不好,球迷管他叫獨狼呢?』馬布裡的朋友給他講,馬布裡的名聲,主要是在紐約弄壞了。他和尼克斯當時的總經理兼主教練『微笑刺客』托馬斯關系很差,紐約媒體非常尖刻,都站在托馬斯那邊攻擊他。但最後托馬斯自己也完蛋了,紐約媒體又攻擊托馬斯。張北海聽完笑著點點頭,若有所思:『哦……美國也有階級斗爭。』
另一件讓張北海踏實的事情,是老板王興江和馬布裡的相處。之前王老板和幾個外援相處得不好,王老板也是暴脾氣,不給人留面子。張北海擔心,馬布裡這麼大牌的外援,能不能受得了老板的脾氣。但事實上,老板對馬布裡很尊重,馬布裡對老板也很尊重。打東莞前一天,訓練之後,所有工作人員都離場,王老板要和馬布裡單獨談談。王老板說:『我小時候家裡窮,我們家有八個孩子,飯都吃不飽,可是我就是喜歡打籃球。你那個品牌,就是做給窮人家孩子穿的。』馬布裡伸手一比,說:『我們家有七個孩子,也很窮,咱們有共同的經歷。』張北海樂了:『這都能有共同語言。』
那天晚上,離開球館的時候,馬布裡和王老板並排走在前面。突然,馬布裡伸出右手,摟住了王老板的脖子,王老板也伸出左手,摟住了馬布裡的腰。倆人就這麼一路摟著,走了出去。張北海說:『從來沒見過老板跟咱們哪個外援這麼親啊。』
馬布裡把他『八顆牙』的笑容,帶到了所有地方。俱樂部派來給他開車的司機說:『還沒拉過脾氣這麼好的外援。』
馬布裡還在不斷地學中國話。除了沒到太原時就學會的『我愛你們』,現在他還會說『星年快路(新年快樂)』。在下榻酒店的餐廳裡吃飯的時候,他還學會了另外一句話,當他需要添水,他大聲地招呼著:『服務沿兒(服務員)!』
蜜月剛剛開始,勝利並非如期而至,但太原如此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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