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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勇曾授意行賄執法亞冠聯賽一場關鍵比賽的外籍裁判;至今還沒有被曝光的一足協前高官在一次大賽前讓人去做裁判的工作,還以此作為備戰的一項任務……記者采訪足球多年,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今天只等案情公開自1月27日南勇、楊一民、張建強3人『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至今,這是相對沈寂的時段,宛如已經點燃了導火索的炸藥包,不清楚導火索到底有多長,不知道准確的爆炸時間在哪一刻,更不明了爆炸的威力會有多大。
猜測的空間巨大,這也是各種消息人士、知情人士、權威人士、內部人士、爆料人士頻繁見諸媒體的時刻。多少年積累下來的足壇疑案、不解似乎得到了證實。
不用著急,以南勇、楊一民等人的職位、當初的權威、觸角的廣泛,梳理其違法亂紀要遠比弄清一場假球的前後復雜得多。當『另外一只鞋子』落地的那一刻,引發的震蕩肯定巨大,或許涉及他們管轄的中超聯賽、國字號隊伍、裁判員,或許還有更高層次的人或事。
比如幾個賽季前北方某隊的一場關鍵比賽,當時同一輪賽事涉及數隊的降級大局,在聯賽部幾經權衡纔敲定並通知了比賽監督、裁判員後,南勇臨時要求換人。比賽以北方某隊的勝利而結束,當地政府官員毫不避諱:『這個裁判是向著我們的。』再比如,國內某隊主場打一場事關小組出線的亞冠聯賽前,外籍裁判收到了一領帶盒,打開一看全是美元,在得到該裁判『如不收回就上交給比賽監督』的反饋後,南勇對辦事人員說『去拿回來吧』。還比如,至今還沒有被曝光的一足協前高官在一次大賽前,讓人去做裁判的工作,還以此作為備戰的一項任務。
這些都不是傳聞,是當事人對記者親口所言。附帶的還有一句話:『他們領導都這麼做,還怎麼能去管、怎麼管得住下面的俱樂部?!』
昨天喪失糾錯良機中國足球墮落到如此地步,實在讓人痛心。
必須提到過去了。中國足壇黑幕存在多年,而最接近徹底揭開這層黑幕的,是2001年底至2002年初那場以龔建平鋃鐺入獄為休止符號的打黑風暴。
不得不提到2000年4月至2005年2月期間掌管足球運動管理中心的閻世鐸,不僅是為了問責,也是為了剖析導致亂象竟然至此的緣由。
時光飛逝,閻世鐸在中國足壇的形象已逐漸模糊,腦海中記住的倒是他飛揚的文采與演講的纔華。『誠惶誠恐、如履薄冰』、『人間正道是滄桑、多行不義必自斃』、『亂世須用重典、矯枉難免過正』、『當愛情的小船被浪濤推翻以後,大家應當友好地說一聲再見』(莎士比亞)、『惡推動社會進步』(黑格爾)等妙語,時常在他的嘴裡吐出。
關於當年那場打黑風暴的細節,恕不贅述,而2002年1月23日中國足協召開的新聞發布會,值得重溫。會上,南勇發表了中國足協對『黑哨問題』的看法,引起爭議的是其中一段:『凡是能夠主動向中國足協講清問題、退出收受俱樂部錢款、檢查深刻的,將不予曝光並繼續使用。對於有線索舉報、事實基本清楚而本人拒不承認的,除中國足協依照行業管理規定進行處理外,將向司法部門移交。中國足協將保證兌現主動交待問題裁判員的政策承諾。』對這種行業『家法』大於國法的決定,當場受到媒體的質疑。
更讓人驚訝的是,隨後閻世鐸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在最後一段『如何看待中國足協』中,他把中國足協的同志們比作『一批在槍林彈雨中遭受圍追阻截、雖然滿身傷痕卻仍在繼續前進的戰士。』他說:中國足協的權威是不容質疑、不容挑戰的。今後,中國足協將通過自己更加有效的工作,要進一步建立中國足球的新秩序、樹立中國足協的新權威。
『講清自己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的龔建平被判了10年,一年半後因病去世;一些『講清』了的確實還在繼續執哨,而另有一些,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足球場上。可以肯定的是,當時足協掌握受賄證據的裁判絕不止龔建平一人。
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中國足協沒有將『病灶』清除乾淨,傳遞給了不法者錯誤的信息,喪失了自我糾錯的大好時機,至今引以為憾,更何況,像南勇、楊一民這樣的足協高官都與不法者沆瀣一氣。
明天期待災後重建關於中國足球的明天如何建設,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首要的不外乎兩條:解決體制瓶頸,用對用好乾部。
盡管正在經歷強震,但大概沒有人願意看到中國足球的大廈徹底垮塌,更期待的是災後重建。明天下午,新上任的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主任韋迪將與媒體正式見面,重建藍圖可見端倪。但更重要的不是他說了些什麼,而是將來會做些什麼。又要拿閻世鐸說事了,當年他上任剛4個多月,就作了題為『為後人種樹、為明天工作』的長篇講話,代表中國足協明確提出了各級足協要把工作重點轉移到青少年足球工作上來的戰略決策,一時大獲好評。但結果呢?如今我國青少年足球已萎縮得慘不忍睹。
中國足球的明天是否美好當然取決於當下反賭打黑的力度。此次是中國足壇甚至中國體育界徹底『動手術』的大好時機。據報載,原浙江體育局局長陳培德強調說:『我甚至覺得,南勇他們只是反腐領域的「中層乾部」,如果繼續下去,應該還有更大的鯊魚浮出水面。』
國家體育總局局長劉鵬日前明確表示,將繼續支持、積極配合公安部門依法打擊利用非法手段操縱比賽和賭球的違法犯罪行動,絕不姑息。更高層的領導也提出一鼓作氣,打贏這場打擊足壇假賭黑行動的勝利,為中國足球未來的發展提供一片淨土,重振中國足球。
撥開籠罩在中國足壇的烏雲、清除彌漫在中國足壇的惡臭,應該為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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