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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乒乓球正式進入奧運,那時跆拳道還是表演項目;10年之後,跆拳道奧運設項8個,而乒乓仍是4個,且大有
走入死胡同的趨勢。能進入奧運會,項目一定在世界上非常流行,是否被青少年追捧是風向標。據統計,北京、廣東、浙江跆拳道會員雄踞國內前三,跆拳道已成為中國經濟發達地區青少年的新寵。跆拳道的興盛,給乒球帶來什麼啟示呢?
1
沙拉拉也很煩
如果比資格,乒乓球漢城奧運就是正式項目,跆拳道還是小弟。可就是這個小弟卻穩居奧運大家庭,奧運男、女各設4個項目,正好是乒乓的兩倍。根據規則,每個國家或者協會只能報兩男兩女共4項,即使跆拳道鼻祖韓國隊也不能例外。國際乒聯主席沙拉拉最近搞出一個縮減奧運單項名額的提案,公關范例是國際泳聯,但考慮到同樣來自東亞的強大項目,沙拉拉強推新政,暗裡提示讓中國乒協學學韓國的跆拳道。
沙拉拉最近參加上海國際乒聯博物館分館揭牌儀式時,態度強硬,表示誰不贊成5月莫斯科乒聯會上通過『限人令』,將是非常愚蠢的。從他有些惱羞成怒的言辭中看,他的北京公關與蔡振華相談並不愉快,肯定遭到了中國乒協的強烈反對。
中國乒協反對的理由在於,自己多年來輸出了大批優秀教練,趕上金融危機又多接了很多國際比賽,但仍未逃脫沙拉拉的改革大刀,自然覺得不公。可是中國乒乓給世界輸送教練的同時,也走出去許多球員,他們遍布五大洲,結果問題就來了,中國教練帶著中國球員,只是改了國籍,世界大賽依然是中國人的天下。一怒之下,沙拉拉策劃出臺『一個國家或協會的球員21歲後不准再代表別國或協會出戰』,直接禁了『海外兵團』。
其實,當去年國際奧委會將棒、壘球趕出奧運會後,沙拉拉對中國隊包攬金銀銅就苦惱不已,作為一個項目的主席,獨大是毒藥,大家都動起來玩乒乓,他臉上纔有光彩。
2
有『道』風靡世界
嚴格說來,和乒乓球為了贏不擇手段相比,跆拳道其實是一很暴力的項目,現場觀賽,只見兩位選手喊殺聲不斷,慘叫聲不止。而它之所以流行,卻是因為韓國人在將跆拳道推向世界的同時,為這個項目注入了一股溫和的直達人內心東西:『道』。
跆拳道精神概括起來為:以禮始以禮終,忍耐克己,百折不屈。當年韓國為推廣跆拳道,除了向全世界輸送教練外,還廣布道館,10年艱苦推廣,終有今日格局。從上世紀90年代中期傳入中國,經過10多年發展,中國跆拳道隊迅速成為世界強隊。中國和韓國是近鄰,加上跆拳道本身和中國武術的淵源關系,跆拳道一進入中國,很快成為城市青少年的新寵。城市裡,許多家長願意自己的孩子習練跆拳道,一是強身健體,二是讓孩子從跆拳道中學會怎樣做人的道理。
現在中國進入獨生子女時代,獨生子女的成長問題多多:父母和祖輩的溺愛嬌寵,容易使孩子變得自私,任性驕橫,走向社會也不懂得尊重別人;不懂得與人協同合作精神,缺少競爭性,所以社會適應能力差,容易形成孤僻、缺少熱情的個性傾向。而跆拳道蘊含的精神正切合了當下家長們的擔懮,讓孩子們在學拳過程中,補上了禮儀這一課。
3
跆拳道也『養狼』
蔡振華的『養狼計劃』一出來就遭到各方質疑,他們需要中國開放成年隊。考慮到競技比勝負,期望中國隊開放所有高精尖技術,也不現實。
跆拳道剛推廣時,能感覺到韓國隊有一股不可阻擋擁抱世界的勁頭,可隨著跆拳道迅猛發展,跆拳道王國韓國隊,優勢項目只剩男子中大級別和女子中級別。『河北跆拳道隊近幾年到韓國隊交流學習跆拳道,輪到韓國隊回訪,他們二線會真打,一線主力則站在旁邊觀摩。』河北省跆拳道協會秘書長張立紅說,『韓國隊剛向世界推廣跆拳道時,完全以開放的心態擁抱世界。合練可以,想要韓國隊開放成年隊,幾乎不可能。』
別責怪蔡振華有所保留地開放中國乒球技術的『養狼』。上昇到競技層面,一個項目的國家隊秘密絕對不會向對手完全開放。
國乒習慣自稱為老虎,但中國隊一輸球,『狼來了』的呼聲就會響起。想想看,天天當狼防著的對手,誰會動真格『養狼』。跆拳道則不同了,由於世界格局已成,中國女隊、伊朗和法國男隊,都對韓國隊造成巨大衝擊,即使韓國人想往回收,局面已不可控制。某種意義上,這可能是最成功的推廣,運動項目國際上蓬勃發展,國內發展動力澎湃。
4
超短裙救不了乒乓
作為乒聯主席,沙拉拉追求一個『變』字,作為項目龍頭,中國隊打死不放手一個『贏』字。沙拉拉總在變,中國隊總是贏。去年的澳門東亞運上,中國女乒率先試穿緊身超短裙,手中球拍飛舞,下面裙裾搖擺。『我特別討厭女運動員穿超短裙打乒乓,這樣做,純粹是為了迎合市場。養眼,乾脆上T臺模特算了。』乒乓球世界冠軍王浩說。反對將乒乓搞得過分香艷、粉嫩,這代表了一種很強的呼聲。運動項目在女子身上做文章,很庸俗,也沒創意。網球早就有超短裙,NBA有火辣性感拉拉女郎。和這些一比,乒乓超短裙毫無競爭性可言,而真正懂球的球迷是奔著球去的,沒准被超短裙壞了胃口。
除非乒乓球項目中有莎拉波娃,人美球好,超短裙纔會自然為觀眾接受。那麼,乒乓球以後選材,尤其是女選手,相貌當排在首位,球藝位列其次了。這就又繞回到T型臺上去了。
由此觀來,推廣乒乓球,超短裙是一把雙刃劍,可能助乒乓更流行,也可能傷及乒乓本身的魅力指數。超短裙只是外圍的小花招,無法挽救乒乓越來越無趣的頹勢。
觀點
君子球
大凡世界上流行的運動,都是有文化的運動。高爾夫、網球、臺球都要求觀眾配合,我實在看不習慣國內球迷吵鬧著觀看乒球的場景。
中國古人下棋留下一句,觀棋不語真君子。我有時想,乒乓當中有禮儀嗎?比如網球,在球員發球時,現場是需要安靜的,臺球也是這樣。到現場觀賽的球迷,無論長者,還是學生,他們都非常熟習項目特點,什麼時候該鼓掌,什麼時候需要靜靜欣賞,和場上選手能很默契地互動。我覺得這是一種觀眾和球員都認可球場基本禮儀。
乒球比賽中是否需要安靜,當然,當球員發球時,現場靜下來的氛圍,會讓球員更專注,會打出更精彩的下一板。這一點,在上世紀90年代末時,德國的觀眾安靜地欣賞比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尤其是乒乓球,動作很細微,觀眾需要看得仔細,球員需要凝神靜氣打比賽。世界上推廣比較好的運動,身後一定有高素質的觀眾。高爾夫被視為貴族運動,其實在美國,專門設一站,允許觀眾起哄釋放。
瓦爾德內爾是一位偉大的乒乓球運動員,不僅球藝精湛,而且場上很有風度。比如比賽中裁判誤判給他得分,下一分球,他會主動失誤。以球服人,現在已成為職業球手中一種風尚。君子球,這是乒乓球的隱性文化符號,卻早已成為選手中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此外,乒乓最能鍛煉人的靈敏度,徐寅生當年開玩笑說,裡根總統如果練乒乓球,他就不會得老年癡呆癥。乒乓球項目本身蘊含的魅力需要挖掘,最後形成一種獨特文化,打動世界各地的青少年。 □楊帆(旅美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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