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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8日晚8時,被民間戲稱為『鳥巢』的北京奧林匹克體育中心內燈火通明,愈發把Herzog-De Meuron設計的這座鋼結構龐然大物映照得似一個堅固鐵桶。北四環中路、北辰路、北辰西路幾條通往鳥巢的主乾道從黃昏開始已經被不停湧入場館的車輛堵得水泄不通。每隔數步便有警察及志願者在疏導交通,不少車來回在附近兜圈子,因為根本找不到停車位。
與一年之前一樣暑熱的天空裡,雖然已經沒有在西方最炙手可熱的藝術家蔡國強的『大腳板』焰火,但是小喇叭聲、口哨聲、歡呼聲已經一浪高過一浪。突然之間,全場安靜下來,不多時,一聲清脆的哨響,鳥巢裡又爆發出群眾的齊聲高喊——2009年意大利超級杯開戰了!
這是被稱為世界頂級白金賽事的對決第一次移師中國,比賽球隊、裁判員、草皮專家,甚至廚師,都全部從意大利原班人馬搬來。近2個小時的賽程,7萬觀眾的神經完全被精彩的賽事牽動,隨著比賽的節節推進時而吶喊,時而沮喪,時而懸起一顆心,又時而群情振奮。
比賽結束之後,北京市體育局和北京市足協的相關領導給予了承辦這次意大利超級杯的北京合力萬盛國際體育發展有限公司以高度贊揚。意大利駐華大使謝颯先生毫不吝嗇贊美之辭,將此次比賽稱之為『完美』。媒體的熱贊與追捧潮水般湧來,無數條表示祝賀與表達欽佩的短信爭先恐後地發到合力萬盛公司董事長王輝的手機上。而這位在頒獎之際流下熱淚的錚錚硬漢,在鎂光燈不斷閃爍之後,又淡出鏡頭,率領他年輕的團隊謀動著下一個『大手筆』。
作為一名出色的律師,是什麼讓王輝登上足球這個截然不同的舞臺?他創辦的合力萬盛作為一個注冊時間不到2年的新銳公司又如何能夠接手如此重要的比賽?鮮花與掌聲背後有哪些不為人知的甘苦?為此,新浪體育在近日近距離接觸了這位合力萬盛的掌門人,了解到王輝與他創辦的合力萬盛一路走來的征途。
一生摯愛?唯喜沈醉綠茵場合力萬盛有幾個員工是一直跟著王輝乾事業的,他們還保持著舊有的稱呼:王律師。在創辦合力萬盛之前,王輝已經是一名成功的大律師,不僅擁有自己的律師樓,還擁有一支以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名字命名的球隊。這支叫做『萬思恆』的業餘足球俱樂部,成立於1999年,幾乎已將北京所有業餘足球比賽的冠軍納入囊中。其主力陣容主要來自王輝的母校——北京大學法學院,包括當年歷屆校隊的主力成員。
十餘年來,作為律師的王輝所接的案子一個比一個重大,手裡的客戶一個比一個大牌,日常生活可以用一個字形容:忙。但是無論多忙,王輝一直堅持著每周踢一場足球賽的習慣,生於1962年的他不僅能踢滿全場90分鍾,幾乎還場場都有進球!能夠在11人制的綠茵場上飛奔,得益於王輝從小對足球運動的摯愛。
祖籍黑龍江的王輝從小在北京長大。小時候沒有正規球場可踢,他就在北京的街頭踢球,少年時的王輝對足球的喜愛可謂到了如癡如醉的地步。那時候沒有電視機,不能收看世界杯,那就在收音機裡收聽世界杯。電波連通世界,不僅普拉蒂尼、貝肯鮑爾這些名字耳熟能詳,連他們如何踢球,腳法怎樣,王輝都通過耳朵在大腦裡勾畫出大致輪廓,變成第二天在街頭巷尾練腳時的實驗動作,而當王輝嘗試著發現這個動作大有可為的時候,便欣喜若狂,捉摸著如何將其練到更好更精准位置更刁鑽,練球的刻苦勁頭大大超過上學,父母對王輝的學業非常擔心,聰明懂事的他在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默默地暫別心愛的足球,一頭紮進功課當中。1980年,王輝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進入北大之後,他立即就成了北大的校隊主力,代表北大連續參加了三年的校隊比賽。1984年大學畢業之後,王輝分配到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工作,在得知貿促會也有足球隊的時候,王輝立即參加,並很快也成為貿促會足球隊的核心力量和領軍人物。
回憶起這段日子,王輝說:『我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決定了要乾什麼事就一定要乾好,衝勁十足,踢球、上學、上班、後來創業,都是如此。所以這種性格也符合我打前鋒的位置,衝鋒在前,很忘我。做律師的時候也做到最好,別人啃不動的案子我敢啃,因為我敢下硬功夫,也有能力下硬功夫。我的風格是精准判斷之後,果斷地大手筆投入,然後獲得別人無法企及的回報和收益。』
而合力萬盛在成立不到2年的時間裡,一舉拿下意大利超級杯和巴克萊英超亞洲杯在中國的承辦權,也多少證實了王輝的『做事哲學』。
厚積薄發?橫空出世舉座驚盡管合力萬盛真正成立的時間不到2年,但出於王輝對足球的摯愛,其醞釀的時間由來以久。從自己的萬思恆足球俱樂部成立伊始,10年間,都由王輝一人出資,贊助這支球隊南征北戰。2004年的匈牙利律師世界杯,2006年的泰國律師亞洲杯,2008年的西班牙律師世界杯,他都出資贊助,率隊出征。
2004年王輝第一次率隊出征匈牙利,提起當年往事,他都歷歷在目。那次律師世界杯,來自世界各地的律師隊以城市為代表,共40支隊伍。當時王輝給自己的球隊指定了一個與參與2002年世界杯的中國隊一樣的目標:進一球、拿一分、贏一場。
但最終結果並不理想,讓初涉世界杯的王輝感受到,歐洲的足球水平如此發達,從這樣的業餘賽事就可窺一斑。歐洲業餘球隊的規范程度,相較中國足球整體水平絕非一日之寒。而這種現狀的形成,除開客觀原因不講,最大的桎梏是『觀念』,想要踢好球和想要做好事是一個道理,都要用腦子。這種用腦子不是算計耍小聰明,而是大格局思路方面的開拓。而這種大格局思路的養成,與良好的教育背景是分不開的,良好的視野和心態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所受的教育,所謂教育改變命運。王輝笑說:『甚至從踢球的方式上,都多少能看出這個球員所受的教育和成長環境。』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輝先是將戰略眼光放在了大學生身上,他認為大學生足球群體中的精英,纔是將來改變中國足球面貌的希望。2008年,在與北京市足協議、大體聯等機構洽談後,王輝獲得了北京大學生足球聯賽5年的經營權。2008年10月,2008~09賽季的北京大學生聯賽正式開幕,包括北理工、北大、人大、清華在內的9支大學足球隊捉隊廝殺。最終,由金志揚擔任領隊,曹限東掛帥的北理工問鼎,農大和人大分獲二、三名。
在有了數次率領冠軍隊出征的經驗,以及對北京市大學生足球聯賽的運營,再加上與北京市體育局、北京市足協一直以來保持的不錯的關系,當2007年年底王輝通過一個私人的渠道接觸到意大利足球職業聯盟之後,意大利超級杯落戶中國這一曾經一度被視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開始在他的頭腦中醞釀了。從向意大利職業聯盟提交超級杯申辦報告,到與意方就辦賽各種問題的談判,再到場地的租賃、賽事票務銷售等等,王輝都親力親為。他坦言,這次操辦超級杯就如同他當律師最喜歡做的風險代理,就是官司打贏再收律師費,因此存在賠本的風險。但是,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上,如果80%的人都看好的項目你纔去做,那麼你成功的幾率實際上非常小,因為大家都看好,大家都做,你的贏面其實是非常少的;反而是經過判斷定奪之後,捨得投入,纔會有大的產出。
當問到王輝如何判斷大投入之後就一定會有大產出的時候,王輝笑了:『這個世界上哪有只賺不賠的生意?概率再大,也沒有絕對。很多時候這種判斷就是幾十年做事和做人之中得來的經驗,這個經驗會形成直覺,告訴你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做事情條條框框太多是不行的,但是基礎的底線和原則一定要有。而當你決定了這個事情可以做,並且開始做了之後,就得專注,全力以赴,從結構的各個方面都制造和形成有利於事情成功的條件。』
問王輝什麼是形成鳥巢意大利超級杯成功的條件?王輝說:『我覺得是天時、地利、人和——2009年8月8日是北京奧運會開幕一周年,很有紀念意義,而2009年也沒有什麼有國際影響力足球賽和意大利超級杯抗衡;地利方面,中國經濟增長的勢頭迅猛,意大利足球聯盟也看重在中國的市場,鳥巢修得很漂亮,但在奧運後真正承辦職業比賽是比較少的,它需要有一場比賽來回歸它的本質,我覺得這是內在的需求必須要釋放;人和方面,我對足球的摯愛,以及這麼多年在足球圈的資源,還有我的團隊,人不多,但是人心齊,泰山移;另外,就是要加2點,一是心態,當時我想,如果實在做不成,我就當是交了學費,獲得操辦頂級國際職業比賽的經驗;另外一點是運氣,如果任何一個環節出了一點問題,就不會有2009年8月8號那個裡程碑式的結果。』
漫長修遠?風物長宜放眼量通過2009年意大利超級杯在北京的成功舉辦,王輝與合力萬盛積累了相當豐富的業內資源。『超級杯的這一次成功不只是商業上的成功,通過這次超級杯為我在這個領域上從事更多的工作搭建了一個非常好的平臺。更多的獲得了寶貴的資源。』對於超級杯取得的成功,王輝有他更為廣闊的視野和看法。
而在這次意大利超級杯取得成功後的相當一段長的時間內,王輝思考的,是激流勇退就此收手,還是繼續做大做強。最後王輝還是選擇了後者,因為『獲得這樣的資源是非常不容易的,最典型的就是與意大利的關系,現在我們與意大利駐華的謝颯大使已經成立非常好的朋友,以及與意大利足球職業聯盟、拉齊奧足球俱樂部的關系等等,他們對中國市場也非常感興趣,希望通過我們公司進入中國市場。所以我們要堅定地把這條路走下去。我相信通過這條路,能令中國球迷欣賞到高水平比賽的同時,也能夠推動意大利文化與中國文化的交流。』
2009年12月17日,合力萬盛舉行了一個小型新聞發布會,宣布在未來5年將在中國承辦3次意大利超級杯。也就是說,從2010年開始的5年時間裡,中國球迷將可以在國內欣賞到至少3場意超這樣的高水平比賽。同時,意大利方面也表示希望將更多頂尖級白金賽事引入中國,為中外足球交流發展提供更廣闊的平臺。北京市足球管理中心的楊俊生主任和意大利駐華的謝颯大使作為嘉賓出席了這次發布會。
除了將意大利超級杯請進來,王輝還努力推動著將中國足球『送出去。』比如2010年2月將在意大利比薩舉辦的維亞萊喬杯青年足球賽。『作為北京國安長期的合作伙伴,本次北京國安維亞萊喬之行只是我們支持中國青少年足球發展所邁出的一小步。』王輝滿懷憧憬地說:『現在分組結果已經出來,北京國安將與尤文圖斯、維琴察以及來自波蘭的華沙列加三隊同組。這是一次極好的機會,我希望的僅僅是盡我個人的努力成就中國足球的希望。2009年是中國足球備受爭議的一年,但終將過去。』
談到足球事業的未來,王輝說:『我始終覺得,作為一個人,最本質的信仰就是人性。體育運動就是讓人活得更愉快,更回歸人的本性。人沒有理由不熱愛體育運動。而足球又是體育運動中規模最大,影響最深的,人民需要真正有水平的足球賽,城市需要有一場屬於這個城市的頂級賽事。2010年是世界杯年,是全中國乃至世界人民的足球年,我們國人的性格比較保守,最張揚的一次大概是2001年7月14日申奧成功的那個夜晚。但我相信2010年,足球的意義會大大超越體育運動,成為一場人民的盛宴,我們都將感受到,在這場盛宴中所有的歡喜與愉悅。』(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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