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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我否定當中,高洪波陷入低谷難以自拔。雖然來自高層的些許不滿還不至於在短時間內使其下課,但看一看高洪波的執教軌跡,人們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下課是高洪波難逃的宿命,他必將成為朱廣滬第二。當前階段,坐在國足主帥位置上的任何一個本土教練,都不可能擺脫這樣的命運。不同教練之間的差別僅僅在於,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時間稍微長一些還是短一些。
一個必須破解的謎團從『高開』到『低走』,高洪波只用了半年時間,就步入了當年朱廣滬的軌跡。主場戰平敘利亞隊後,高洪波不得不直面冷酷的現實,承認在目前狀況下,中國隊沒有能力戰勝任何一個對手。
第93沒能戰勝第91,本不值得大驚小怪,但令人費解的是,為什麼同樣一支隊伍,在剛剛組建的時候能夠打出非常流暢的地面配合,逼平了強大的德國隊,而在反復集訓、頻繁磨合之後,反倒贏不了敘利亞隊,變得越來越不會踢球了?用友誼賽對手不夠重視來做解釋,顯然缺乏說服力。做客上海時,德國隊確實沒有全力以赴,但在下半時,他們明顯發力了。更重要的是,在個人技術嫻熟、整體配合流暢且作風硬朗的德國隊面前,中國隊表現出了近年來罕見的高水平。當時,隊伍纔剛剛組建,高洪波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向國腳們交代一些原則性的戰術要求。這種情況下,『高開』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中國國腳絕非一無是處,他們多少還是有些能力的。同時,也意味著高洪波擁有了一個非常好的開局。
接下來主教練需要做的,就是再接再厲,把國腳們的能力最大限度挖掘出來,把隊伍整合成形。遺憾的是,高洪波沒有做到。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強調客觀原因,反復提及國足集訓時間是多麼短,磨合是多麼不夠。半年前在上海享受鮮花與掌聲時,他可並沒有抱怨過這些。
一個必須摒棄的『傳統』越踢越差,到底為什麼?『比賽性質不一樣,重視程度不一樣,踢出來的比賽當然就不一樣。』這是一位隊內人士給出的回答。他所說的這兩點並不矛盾,歸結到一起,就是國腳們的心態存在問題。
『打德國隊的時候,雖然只是邀請賽,但那是在新教練手下參加的第一場比賽,大家肯定都想積極表現,給新教練留個好印象。所以,那場比賽所有人都特別拼。後來打的那些比賽,包括上場和敘利亞隊的比賽,大家也很重視,但和第一場是沒法比的。和德國隊比賽,誰不興奮啊?打敘利亞隊,平了就出線,就是想特別興奮,也興奮不起來啊。另外,打友誼賽大家都比較能放得開,打正式比賽很多人都緊張。這也沒辦法,一打大賽就發揮失常,一領先就不會踢,這都是國家隊的老「傳統」了。』一位主力國腳如此分析國足的高開低走。
乍一看,這與高洪波完全沒有關系。按照國腳們的說法,半年來,高洪波的要求一直都沒有變,地面配合、一腳出球,對陣德國隊時怎麼要求,迎戰敘利亞隊時就怎麼要求。就連高洪波自己也說,國腳心態問題是目前最大的問題。但一支隊伍越踢越疲沓,一遇到困難就垮了,這難道不是主教練的責任嗎?國家隊不是讓球員們去練個人技術的地方,主教練的首要職責,就是把全隊的積極性調動起來,把隊員們的能力都挖掘出來。從過去的表現來看,高洪波顯然沒有這個能力。
一個注定難逃的結局因為能力不足,所以就不自信。看一看高洪波在中敘之戰中的用人,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他正在不斷否定自己,良好開局給他帶來的好勢頭已經徹底消失了,接下來,等待高洪波的必將是一次又一次的難堪,直到他像朱廣滬那樣,黯然下課。
高洪波的動搖是顯而易見的:亞洲杯預選賽開打之前,他曾公開表示,基本上只從當時的集訓名單中挑選隊員,但兩戰黎巴嫩隊之後,國足的糟糕表現已經使高洪波亂了陣腳。縱觀半年來他的人員使用情況,軌跡完全是從清晰到混亂。譬如蒿俊閔,因為打進了德國隊一球,立即被高洪波樹立為進攻核心。國腳們全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一點,在蒿俊閔因傷缺陣的日子裡,就有國腳表示:『用曲波只是暫時的,他那個位置肯定是蒿俊閔的。』但中黎之戰後,蒿俊閔立即被邊緣化。召回邵佳一,使他的位置變得更加尷尬。一度受到重用的劉建業、鄧卓翔、鄭龍等人,現在也都靠邊站了。
一個不敢堅持自己想法、相信自己眼光的教練,面對大賽時,心態和那些信心不足、勇氣缺失的國腳們又能有什麼區別?一只羊統領著的一群羊,可能成為一群獅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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