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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6日,南京,今年的第一場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了一夜。清晨6點50分,雪依然在下,南京解放軍國際關系學院的校園裡開始熱鬧起來。校園一角的單身公寓裡,趙婷婷准時起床開始洗涮。
清晨6點50分—7點40分『呵,這麼大雪!』趙婷婷的語氣中有些驚喜。前兩天,聽朋友說北京下了大雪,她還神往不已,很想回去看看,她喜歡雪的純潔,喜歡雪的詩意,沒想到,這麼快就趕上南京的雪了。
『哇,那今天肯定很冷。』趙婷婷趕緊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開始用微波爐加熱豆漿和面包,准備吃早餐。『雖然早飯我一般都是自己隨便吃點,不過肯定是要吃的,早上不吃飯,哪能堅持到中午12點啊?』
享用完熱氣騰騰的早餐,趙婷婷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在穿好的軍裝襯衣外面又套上了一件雞心領的毛衣,然後纔套上了軍裝外套,把自己塞得鼓鼓囊囊的,『我裡面還穿了一件保暖內衣呢,沒辦法,太冷了。』在軍校上學只能穿軍裝,由於相關的一些關系還沒有轉過來,趙婷婷的冬裝還沒到,她只好先穿著薄一些的夏裝。『以前我只一條褲子就過冬了,去訓練,一件大衣就夠了,哪像現在還要穿保暖內衣,所以我現在最想念北京的暖氣了,哈哈!』
7點40分,收拾完畢的趙婷婷拎起黑色的公文包,順便往地上的儲物盒裡尋摸了一番,拿起一堆牛肉松、奶糖塞進公文包裡,『再拿點零食,後兩節課肯定會餓的。』——這個舉動延續著她一貫的傳統愛好,只不過現在球包變成了公文包。
從公寓到教學樓有10分鍾的路程,來學校後,趙婷婷買了一輛自行車,『我每天就「唰唰唰」地飛奔著過去了,』她一邊說一邊比劃,『今天沒法騎了,太冷了······』一陣風迎面吹來,她使勁地橕著雨傘往前走。公寓跟教學樓之間有一個大門,經過的時候,趙婷婷突然笑了起來,『你不知道,我剛開始經過這兒的時候,門衛突然「啪」地給我敬了一個禮,我當時就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纔知道要給人家回敬一個軍禮。』
讓趙婷婷不習慣的不僅僅這一件事。剛開始騎自行車的時候,她『嗖』地就從大門穿了過去,身後傳來叫聲:『同志、同志,過大門請下車。下次請注意。』『哦』,她點點頭走了。第二次,她下了車,回了軍禮,正要往前走,身後又傳來叫聲:『同志請等一等。』她心想又怎麼了?『同志,你的衣服口袋扣子沒系好。』她不好意思地系好扣子走了。慢慢地,她明白了這些規定,也開始用這些新的規定來要求自己。
上午8點—12點今天是周一,上午有四節課,前兩節是基礎英語,後兩節是計算機課。對於趙婷婷來說,在所有的課程當中,最感興趣的就是英語課。由於晚到了學校一個多月,剛到學校,趙婷婷就找到隊長(相當於一個班級的班主任),希望能幫她找位補習英語的老師,後來隊長幫她找了一位上大二的小老師去她的公寓給她補課,每次1個小時左右,每周大概有一兩次。『但是我覺得關鍵還要靠自學,現在我的單詞量太少了,根本聽不懂。』為此,除了課本,趙婷婷還自己買來新概念教程,而且還在床頭、電視機、桌子上都貼上了英文單詞的小字條。
『今天我們講的是「Whatever are good manners 」』,趙婷婷認真做著筆記,在『manners』一詞下面,她標上了『方式、方法』。在她的課桌上,擺滿了跟英語相關的資料:課本、一本厚厚的大詞典、還有一個電子詞典。聽老師講到不懂的單詞,她就趕緊查,然後記下來。在課本上,她用各種顏色的筆把不認識的單詞都劃出來,並在下面寫上這個單詞的意思,只要是老師講過的課文,她都在課文上做了詳細的讀書筆記。『我想即使我看不懂課文,也可以去查查單詞的意思,多查幾遍總是會有印象的。』
對於趙婷婷來說,能聽懂的單詞還不太多,上課時,她會毫不猶豫地問同桌:『這個怎麼讀?那個單詞什麼意思?』有時候,老師要求同桌的兩個人進行一段英文對話,趙婷婷就對同桌說:『好,你說英語,我說中文。』『現在沒辦法,我是沒法跟人家說。』
不過,在剛剛進入大學的90後的眼中,趙婷婷是既特殊又容易接近的『婷婷姐』。課間休息的時候,不少同學都圍到趙婷婷身邊,『婷婷姐,幫我簽個名。』趙婷婷拿起筆開始簽,『一開始,他們都叫我「冠軍」,我說叫我婷婷姐就好了。』第一天走進教室,趙婷婷還被要求來了一個隆重的自我介紹。其實她還沒到學校報到的時候,不少同學就已經聽說了這個羽毛球世界冠軍,都頗為期待她的到來。通過接觸,同學們發現世界冠軍很平易近人,也很能跟大家玩兒在一起。今年萬聖節的時候,班裡搞活動,趙婷婷跟同學們玩得很開心,跳舞跳得很high,她的舞姿也引起了不少同學的贊揚,『婷婷姐,你的舞跳得不錯啊!』『那是!』曾經在中國羽毛球隊的春節晚會上以一曲《卡門》技驚四座的趙婷婷也毫不謙虛。因為趙婷婷的到來,不少同學也因此開始關注起羽毛球,而趙婷婷也表示:『等以後他們的課程少一些了,能有更多的時間了,要是他們誰想學打球,我當然可以教他們了。』
在教室裡坐了一個上午,快下課的時候,望著窗外的大雪,趙婷婷悄悄地說,『其實下雪天最適合什麼事都不用乾,喝著茶,望著下雪就夠了。』
中午12點30分—下午2點『藕片、土豆絲,還有筍片炒肉』,在研究生食堂裡,趙婷婷買了三個菜打包,她喜歡回到自己的公寓裡吃。因為住的地方不一樣,除了上課和集體活動,一般情況下,趙婷婷都是獨來獨往。雖然公寓裡有廚房,不過平時她很少做飯,一般都是在食堂吃。
『今天有好吃的,哈哈。』昨天是周末,在南通的爸爸媽媽在沒有事先告訴趙婷婷的情況下,悄悄地驅車四個多小時到了南京,想給趙婷婷一個驚喜。沒想到,到了她公寓樓下一打電話,趙婷婷到外地去參加活動了,他們撲了一個空。不過,兩位老人家可沒閑著,在趙婷婷的公寓裡一通忙乎,做了好多菜,留在了冰箱裡,連米飯和饅頭都是現成的。『他們知道我不會弄這些,總是不放心,呵呵。』
趙婷婷來南京上學,最開心的就是她的爸爸媽媽了,因為他們終於可以經常看見女兒了。趙婷婷一來學校報到,媽媽就趕過來看她。每天,媽媽看著她穿好軍裝去上課,還一直把送她到樓下,中午和晚上又做好飯等她回來,『媽媽總是不停地問我,今天課上得怎麼樣呀,讓我給她講,哎呀,我每天回家都不停地講。』趙婷婷幸福地說。
吃完中飯收拾停當,已經1點30分了,下午的課是2點30分開始。如果下午沒有課,趙婷婷一般會睡個午覺,如果有課,她就不睡了,上網,聽歌,忙乎一陣就該出發了。
下午2點30分—4點30分—晚上11點30分下午上語文課,而且是好幾個班合在一起上的大班課。這堂課,老師講的是《荊軻刺秦王》,趙婷婷聽得津津有味。『相對來說吧,語文課還是有點意思的,能聽老師講講故事。』課間休息的時候,她和同班的女生開心地互相交換零食吃。在這些剛進入高校的十七八歲的新生眼中,趙婷婷跟他們沒有什麼區別,一樣地認真聽講,一樣地會在老師講課的時候有些小動作,她也是一名新生。
下午的課4點30分結束,其餘的同學還要接著上自習課,但趙婷婷不用。學校對趙婷婷有一些『特殊』的政策:她可以不用上自習課,不用出早操,不用列隊,只要去上正課就可以了。不過,趙婷婷對自我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為了盡快適應校園的生活,來學校的第一周,她去上了所有的課程;第二周,她找到隊長說,『隊長,我可不可以不去上數學課,我就像在聽天書一樣,連符號都不認識,怎麼聽下去?』隊長說:『好,可以。』後來,趙婷婷就缺席了數學課,她會有選擇、有重點地去上課。
結束了一天的學習,回到自己的小窩,趙婷婷完全放松下來。這間單身公寓是學校分給她的,其實就是一個面積不大的一居室——衛生間、臥室和客廳連在一起,還有一個小廚房。當初剛看到這間空空的房子,趙婷婷很發愁:家具和電器去哪兒弄啊?後來她一個人跑了好幾天的家具城和商場,沒少折騰,把床、衣櫃、熱水器、電視、電冰箱全部搞定,空調是必須的,再加上朋友們送來的玩具裝飾品,一個溫馨可愛的小窩就打造出來了,『反正要在這兒住四年呢,我想弄得舒服點、溫馨點,哈哈。』
趙婷婷打開電腦,放了點音樂,抱著自己的大寶貝玩具——兩只大熊開心地玩兒了起來。『我晚上抱著它們睡覺,一天換一個,要不然另一個會傷心的。嘿嘿。』『我要去買一件雨衣,不然打傘手會很冷。』她想了想,給自己安排了一件事。現在,所有關於生活的事都要靠自己考慮,但是,趙婷婷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我現在真的挺輕松的,是那種心情上的放松。以前在國家隊的時候,我不僅僅是我自己,還是國家隊的隊員,身上總是有種責任,現在不一樣了,相對來講,就是我自己。這裡的老師和同學都挺好的,不會排斥你或者怎麼樣,我的心態也很平和,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也根本沒有帶著世界冠軍的這種榮耀心理,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挺快就適應了。』
吃完晚飯,趙婷婷會給自己安排學習英語的時間,然後便開始裝飾自己的QQ空間,這是她現在最大的業餘愛好。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寫上一篇日志,放上一些照片。晚上11點30左右,趙婷婷非常規律地上床睡覺。
『也許我慢慢會感到孤單,但是我想說的是,既然來了,就勇敢地往前走,就像打球一樣,走不動了,打不動了,盡力了,就好······』無論在球場上還是課堂上,無論是老隊員還是新生,趙婷婷都希望自己能隨著自己的心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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