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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足球顯然已經和種種丑聞緊密聯系在一起,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公眾眼中的中國足球幾乎脫離了競技體育本義,它仍能引起人們注意的往往是涉及賭球、斗毆、涉黃一類的社會新聞題材。當然中國足球最重要的貢獻還在於,它成了大眾娛樂的工具———『我的護球像亨利』之類的名言頻出,差不多快出一本書了。
最近中國足球又火了,反賭風暴讓中國足球的層層黑幕大白天下,上月沈陽一個涉嫌操縱國內聯賽的賭球團伙被警方抓獲。調查後發現,有多位國內足球圈內人涉嫌其中,他們操縱了部分國內聯賽的勝負……
張宇,一個具有雙重身份的人,他是前河南建業足球俱樂部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他更為讓人熟知的身份是河南省作協名譽主席,曾創作過《軟弱》《檢察長》等作品。
就是這麼一個人,現在也『卷』入了中國足球打假反賭風暴中。由張宇撰寫,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足球門》本周在北京首發,出版社在該書海報上印了幾個大字———中國足球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到俱樂部當老總,是張宇的一次『體驗生活』,作為圈內人,直擊足球最核心的比賽運作,小說涉及假球、黑哨、黑社會……正因為兼具作家和俱樂部老總的身份,他的小說被稱為全面揭秘中國足球內幕之作。但張宇否認這是一部紀實性的小說,『人物是虛構的,感受是真實的。』他感嘆地告訴記者,正因為自己只是半個圈內人,且離開足球圈比較早,他纔沒有像別的俱樂部負責人一樣身陷賭球和假球的泥潭。
秀纔入門2005年的中國足壇,有兩位非專業人士相繼進入俱樂部擔當掌門人,一個是笑星趙本山,一個是河南作家張宇。趙本山在他出任遼足俱樂部董事長首場比賽後即宣布免除總教練王洪禮的職務,開始了他的『清洗風暴』,然而半年後他卻徹底離開了足壇。面對媒體,他只說足球這潭水太深,之後就是三緘其口。
作家張宇,此前曾有過當縣委書記的經歷,2004年起到河南建業集團『體驗生活』,就職俱樂部前他是集團的副總裁。據說張宇與建業集團的老總胡葆森關系比較好,當初他到建業集團是拿著單位開的介紹信去的,『體驗生活』且不拿工資。一開始,張宇的計劃是在建業集團待兩年,但到了2005年下半年,他被胡葆森挽留去管理足球。不過,張宇當時頂多只能算是一個看了20年球的球迷,喜歡巴喬、馬拉多納,喜歡AC米蘭。張宇領命入主的河南建業隊當時徘徊在中甲聯賽的第十名左右,但集團訂的目標卻是打入前兩名昇入中超。
在當時的中國足球界,中甲球隊的老板都有將球隊帶入中超聯賽的想法,但進入中超談何容易。張宇的亮相也引來了眾多懷疑,『秀纔造反,三年不成』!搖筆杆子的作家能把一支成績中下游的球隊帶入中超?事實證明,張宇用老辣的手腕、雷厲風行的作風管理隊伍,凝聚軍心,只用了一年時間,他就讓河南建業隊以中甲第一的身份昇入中超。
小說報料雖然否認《足球門》寫的是真實的故事,但小說中的主人公是計劃衝入中超的『大河俱樂部掌門人李丁』,而李丁在小說中也是作家出身,擔任集團的副總,這與張宇的背景如出一轍。小說中提到的爭奪球員陸虎的較量,也是當年國奧小將陸峰轉會風波的真實寫照。而小說中描寫的『大河俱樂部』之所以能夠成功衝超,也有一些戲劇色彩:操盤手李丁具有運籌帷幄、化險為夷的高超技巧。他的周旋上至市委書記,下至會館女老板,從公安局安保支隊到黑社會老大,他可以調動一切因素為自己的目的服務。
小說中的『大河隊』在2006年賽程過半時和『湖城隊』和『花城隊』位列前三,於是三家俱樂部的老總開始勾兌。『湖城』老總給李丁發短信,希望勾結『大河』,以兩家之力,擠掉花城;而『花城』老總也要拉攏『大河』……對此,李丁的回復都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兄弟一定幫你』。不過實際情況卻是,其他兩家也存在聯合起來擠掉『大河』的陰謀。作為半個圈內人的李丁在衝超的關鍵時刻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為什麼有時候有實力衝超的球隊會在最後關頭發生巨變,『因為中甲和中超水平不一樣,如果衝超成功,隊伍就要大換血,要大量買進水平高的球員,賣掉水平低的,許多球員會因此而失業……而只差一步到中超,隊伍發的獎金多,球員又不會失業。』
張宇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他在管理俱樂部時,更注意的是隊伍的團結,另一方面也盡量保障球員的利益,使得衝超之後球員不受影響,『我管理俱樂部時沒有參與過假球(交易),我也想通過一些管理制度,從根本上能杜絕假球行為。』
假球傳說作為讀者最關心還是《足球門》到底曝光了中國足球聯賽哪些黑幕?小說中提到了一段細節:一支球隊到『大河隊』主場比賽,這支球隊屬於保級無懮爭冠無望的那種。由於兩家俱樂部關系比較好,該俱樂部的老總在給球隊買機票的環節就做了一點手腳,送上了一份人情大禮。臨到球隊出發前,他突然通知主教練,稱由於機場電腦出了故障,球隊的當家前鋒和中後衛都沒有買到機票。這樣一來,球隊原計劃出征的18個人就變成了16人。兩個絕對主力球員缺席比賽,球隊的戰斗力明顯削弱了。當然這樣的事,對於送人情一方來說並非沒有好處,既送了人情,輸了球還不用發獎金,順理成章地節省了30萬元的運營成本,何樂而不為。
小說中還借主人公的口報料,中甲做一場球要價一般是30萬,多一點也就50萬,不過到了衝超關鍵時候費用將可能達到100萬!需要備注說明的是,這個錢還只是俱樂部之間的交易。小說中提到,當年在江湖上做球的有兩個人,主要做中甲的是一個綽號黑蝴蝶的漂亮女人,賭球、賣球、買球統吃。黑蝴蝶到『大河隊』所在的城市,先接觸的是賭球的地下莊家,之後再通過道上的朋友開價100萬,勸說『大河俱樂部』買下對陣『江蘇隊』的這場球,保障衝超成功。小說中的李丁佯裝同意了對方的報價,但最終還是通過真打贏得了勝利,最終衝超。
『小鬼』難纏一個不為人知的細節是,在衝上中超的當晚,張宇就向建業集團提出辭職,不過集團提出『扶上馬再送一程』的建議,讓他在俱樂部多乾了幾個月。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張宇回憶說:『我對衝超沒有一點快感,那天我自己回去休息了,也沒有接受采訪。最早我寫的這本書叫《尋歡作樂》,不過後來我改了。』
作為在這個圈子裡待了一年多的作家,張宇如何看待中國足球存在的問題?『足球發展起來了,我們的管理沒有跟上,假球、黑哨等就像野草一樣長了出來。』最近,張宇也在關注打假反賭風暴,他認為這場風暴可能是中國足球的一次轉機,『從目前情況來看,上至國家領導,下到普通百姓,對足球都非常不滿意,這也成為中國足球再次深化改革的一個契機。中國喜歡足球的人非常多,有群眾基礎,如果把各方面理順,今後還是有很大的發展前景的。』張宇說,中國足協的高層他都接觸過,包括南勇等,『他們給我的感覺是,很努力地在「值班」,盡量不犯錯誤。我說你們做著「官」,花著市場的錢,一條木腿一條肉腿,肯定走不快。體制有問題,不怨你們……足協的,特別是二級機構的領導同志架子大,我在全國也算是知名作家,(足協)主席對我很客氣,但有一些二級機構的領導,追都追不上,說不好聽的話,(你)鞠著笑臉,也追不上。當然想辦法也能追上,但這是需要花力氣的。』
不過在采訪的最後,張宇反復向記者強調,小說內容純屬虛構,『如果說有一些真實的生活原形的話,我是絕不會承認的。(所謂是非),都是因為小說結構的需要。』
(蔣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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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不領工資的俱樂部老總張宇能當上河南建業俱樂部老總,很大程度上來自他與建業集團董事長胡葆森的關系。『2004年,我想到建業集團體驗生活,拿著作協的介紹信去的,胡葆森就安排我當上了集團的副總,我是不拿工資的』,張宇介紹說。
2005年底,建業足球俱樂部因為一些敏感事物,需要進行人事調整,胡葆森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留住了只想體驗一年生活的張宇,希望張宇去管足球。之所以找張宇,胡葆森明白足球的水很深,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去管理。張宇本身是一個球迷,有了這個機會答應了要求,匆忙中他踏進了中國足球圈。2006年,建業隊以中甲冠軍的身份進入中超。這一年的經歷,成為張宇出書的源泉,『人物是虛構的,感受是真實的』。在這個特殊時候出書,張宇不認為是跟風,『本來書是准備7月上市的,考慮到國慶因素,所以拖到現在』。不過,在這個特殊時期,這本書確實讓人聯想到很多。
據悉,繼張宇的書之後,國內光足球記者就將在近期推出至少兩本書,其內容都與假球和賭球相關。中國足球經歷這次『出書門』之後會遭遇怎麼樣的困境,實在讓人擔懮。 (張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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