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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長沙陰冷潮濕,市中心繁華的五一路車流如織。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周末在市郊的會展中心由湖南衛視承辦的國際乒聯A級賽事2009年世界乒乓球總冠軍賽正悄悄開幕,又悄悄閉幕。興許另一個名字『國球大典』能令你稍微興奮,但這項曾被譽為『乒乓球春晚』的大型活動在度過六年風光後將『壽終正寢』。就其內因,有『國球大典之母』美譽的湖南衛視著名制片人肖亞暉向本報記者做出了一番解讀。
緣起娛樂
以娛樂為目的『國球春晚』
談起湖南衛視舉辦國球大典的原始動機,肖亞暉介紹到:『當時湖南臺並無有影響的國際品牌體育活動,希望打造出一檔。又逢2003年成功舉辦城運會,湖南臺與中國乒協建立了良好聯系,加上舉辦賽事硬軟件齊備,雙方一拍即合。』肖亞暉此前曾是體育記者,但湖南臺要打造體育賽事,娛樂烙印不可避免。 『比賽只有兩天,時間太短廣告都招不到。我一定要想辦法提高參與度和關注度,纔能獲得資金。至於模式,04年超女已開始海選,收視率、參與度和廣告都很不錯,就被借鑒了。』一臺與所有乒乓球賽事不同的首屆國球大典粉墨登場,球迷參與度極高的乒乓嘉年華海選出了一支挑戰世界明星隊的『中國民間代表隊』,普通民眾得以與世界名將過招,而諸多新奇、娛樂的比賽內容也使得觀者和參與者雲集,熱鬧非凡。國球大典元年,收視率躋身全國四強,廣告紛至沓來,明星大腕結伴前來輕松打比賽大方領紅包,賽事的成功策劃也贏得了『國球春晚』的美譽。熱鬧場面也引得國際乒聯前來攀高枝,兩年後,世界乒乓球總冠軍賽被『嫁接』進國球大典,皆大歡喜。體育記者出身的肖亞暉實現了她的初衷,將最低端的民間娛樂性海選與最高端的賽事聯合起來,體育娛樂化的初步嘗試美得一塌糊涂。
盛衰背後
賠錢賺吆喝很不娛樂
頭兩年國球大典轟動了全國乃至世界乒壇,湖南衛視也索性與國際乒聯簽訂了為期四年(2006年-2009年)的『承包』合同,希望每年年底都樂呵一番,即賺眼球又賺口碑。遺憾的是,錢卻始終沒賺到!『一直在賠錢,包括第一年。』肖亞暉語氣肯定又冷靜。她告訴記者,本次國球大典冠名方大眾(汽車)是國際乒聯的客戶,後者打包了一些列賽事供其冠名,包括本次賽事。『談額外贊助時,別人會覺得核心賽事已被大眾冠名,贊助會有衝突,興趣立馬降低。』資金一減少,成本被迫壓縮,活動內容隨即刪減,肖亞暉為國球大典打造的三大板塊『嘉年華、海選、比賽』最終僅剩主體賽事裸奔。民眾參與度極高的嘉年華和海選被忍痛割愛,影響力不可避免遭沈重打擊。即便如此,肖亞暉這位『母親』仍在為國球大典這位『孩子』極力打扮:策劃紅地毯、雞尾酒會,請來『危地馬拉超女』與『中國快男』聯袂獻唱,努力保留最後一絲娛樂性,讓比賽不至於枯燥。但賠錢賺吆喝本就很不娛樂,今年將是末代國球大典的流言也傳到了肖亞暉耳中。記者隨後得到了組委會執行主任、湖南電視臺第一副臺長張華立的確認:『目前的確沒有續約,但事情還沒有定性。我們和國際乒聯都在討論,過一段纔會有結論。』不過,從本次賽事賽場布置簡單、媒體稀少、觀眾寥寥的情形來看,『末代大典』痕跡明顯,一位當地記者說到:『今年蔡正華、劉鳳岩都沒來,賽事盛衰度可想而知。』
未來展望
體育需要娛樂來拯救
整整六年,肖亞暉給球迷奉獻了一臺臺精彩又獨特的乒乓球賽事,但也許路已到盡頭。『說實話,我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感慨萬千。因為這是自然規律,就像一個人必然經歷出生、成長、衰老、死亡。』肖亞暉嘆了口氣,淡淡說道。幾年來為打造國球大典可謂殫精竭力,而賽事卻在度過最初的熱鬧和光彩後每況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不論收視率還是廣告。乒乓球所有能挖的我都挖了,已經找不到新興奮點了。』
作為一名老體育記者,肖亞暉認為北京奧運會後,國內體育正處於極度興奮後的疲勞期,大賽稀少疲軟、民眾關注下降、體育媒體縮水。『體育現在沒什麼好炒的了,眼下最火爆的體育新聞是什麼?馬琳離婚、郭晶晶嫁人、孫悅車震,不是緋聞就是丑聞。並不是說這是體育的悲哀,但至少說明體育需要娛樂性,甚至需要娛樂來拯救體育。』她自問自答道,『中國有像NBA那樣真正意義上的體育明星嗎?沒有!因為體育的舉國體制不鼓勵運動員大肆張揚個性,但明星一定要有個性,這也是娛樂性的體現。』
肖亞暉一針見血地指出,體育的本質就是娛樂,一個項目首先有娛樂性、好玩,人們纔會參與,纔發現能強身健體,最後纔體現競技內容,娛樂、健身、競技三者有先後邏輯順序。『做了六年,對這個活動傾注了自己的情感。』但眼看自己的『孩子』由盛轉衰,這位『國球大典之母』也唯有嘆息,直到此時,她仍很樂觀:『至少現在還沒有定論(停辦)。如果湖南臺不辦,其他地方也可能接受,換承辦方未嘗是壞事,還可能帶來新思路。』記者問其若來年新承辦方邀請其繼續執導2010國球大典是否願意時,肖亞暉肯定地表示:『願意,畢竟做了這麼多年來,有感情、有經驗!我還會保留其娛樂性,它是我們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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