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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立冬後的北京迎來了第一個雨雪天氣,雨雪帶來氣溫下降的同時,也還給了城市一個銀色的世界。剛剛從意大利國際體育電影電視節上獲得金花冠獎歸來的何振樑及其夫人梁麗娟宴請媒體記者。
這是一次爲慶祝而辦的聚會,不過,在交談間,媒體最感興趣的,無疑還是《袁偉民與體壇風雲》一書中有關何振樑因爲支持金雲龍險些給北京申奧帶來影響的描述。面對記者們的追問,何振樑一一作答。
“其實我由始至終支持的都是羅格,他明明知道整個過程,所以我無法理解他爲什麼還要那樣混淆視聽。”
……
聚會結束後,何振樑與梁麗娟老兩口手牽着手離開。酒店外大雪正紛紛揚揚地下個不停,兩人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孤單,但何振樑告別時的一番話更讓人感慨:“心底無私天地寬。我已經是80歲的人了,腎一直不好,一個星期還要做三次透析,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要爲祖國、爲人民做有益的事情!”
連署不等於投票
我始終支持羅格
《袁偉民與體壇風雲》一書中關於何振樑支持金雲龍的最大依據,是在金雲龍競選主席的時候何振樑屬於五名連署人之一。對此,何振樑笑着表示:“這是將連署和投票支持混爲一談,按照國際奧委會的規定,任何人要參加主席的競選,都必須有五名委員聯合提名,也就是連署。連署絕不等於投票,最終支持誰,則是由投票來決定。”
那麼,何振樑的票最終是投給了羅格還是金雲龍呢?“其實我由始至終支持的都是羅格!”何振樑回答這一問題時,沒有任何的猶豫。爲了證明這一點,何振樑專門向記者出示了2008年6月出版的《艱辛的輝煌——我的申奧日記》一書。書中,2001年3月1日的日記中寫道:“金雲龍8時半來電話……金想請我也連署。我知道金是想利用我的威望。但我別無選擇,如我表現出猶豫,更不用說謝絕,都對北京申辦不利,因我知道金的爲人。所以我當即同意。”何振樑說,他深知連署這事對申奧的影響,所以3月2日下午,他便在申奧領導小組會後,特意向當時北京市的主要領導以及袁偉民、李志堅進行了通報。“最終大家議定的結果同意我連署,並同時向羅格等人說明情況。3月3日,我跟羅格通了電話,告訴他關於我連署金雲龍的情況。羅格感謝我給他去電話,並且說我爲金連署完全是正常的人際關係。”
何振樑還表示,他將自己與羅格通話的情況也第一時間向袁偉民進行了通報:“在所有領導都已經清楚我的連署背景及最終投票選擇的情況下,3月5日,當金雲龍寄來他的連署文件時,我馬上就簽了。他(袁偉民)明明知道整個過程,現在卻突然這樣來說話,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爲什麼要這樣做!而且,這個過程也不是我現在才這樣說,我2008年6月出版的書中就已經有詳細的記載與描述。所以,我相信任何一個尊重事實的人,都會覺得我這樣處理既合情又合理,而且完全是爲了北京申奧的大局出發,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
於再清競選失敗
是領導決策錯誤
《袁偉民與體壇風雲》一書還披露了這樣一段與何振樑有關的“問題”:2003年的國際奧委會全會上,於再清競選執委失敗。究其原因,是何振樑口頭上支持於再清參加競選,行動上卻並不一致,並且通過德國媒體進行了“干擾”:“讓一個政府告訴我們誰應該進執委會,這是不能允許的。”
針對這樣一段歷史,何振樑表示:“於再清首次競選失敗,可以說完全是他們作爲領導決策上的一個錯誤,拿這件事來說事,是希望推脫自己的責任。”根據何振樑的描述,2002年釜山亞運會期間,袁偉民已經就於再清競選國際奧委會執委的事情與羅格進行了溝通:“當時羅格就已經告訴他,國際奧委會不能拒絕任何人的競選,但考慮到於再清2000年才當選委員,馬上便競選執委時間早了些,是不是可以考慮條件更成熟一些再說。羅格同時表示,出於對中國有利的考慮,建議由我競選副主席。”何振樑說,羅格與袁偉民之間的這段交流,也是羅格後來才告訴他的:“2002年11月,他們找我談話,讓我推薦於再清競選執委。我和於再清是多年的朋友,有關方面希望新老交替我也支持,但老實講,以於再清當時的情況,委員們對他的瞭解應該說還不足夠,競選確實存在很大的風險。但這次談話後,我還是按照要求在11月底的墨西哥會議期間,向羅格提出:明年我就將任屆期滿,我不會競選副主席位置,我推薦於再清競選執委。在這種情況下,羅格告訴我說,他已經收到袁偉民的信了,要求推薦於再清競選執委。坦率地說,這是犯了國際體育外交的大忌的!在他們跟我談話的時候,我就已經說,推薦於再清沒有問題,但應該通過我和呂聖榮這樣的委員來推薦,通過政府或者官方的途徑來推薦,很容易壞事情,因爲那會被委員們理解爲政府對國際奧委會的干涉。結果,他還是以政府官員的身份給羅格寫了信。”
關於自己爲何沒有參加2003年的全會,當面給予於再清以支持,何振樑則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其實我是非常希望前去的,但就在這次會議前,我患了輕度腦溢血,住進了協和醫院。醫生不同意我再長途旅行,甚至還給總局方面寫了書面的報告,最後我只有請了假。對於我因病無法前往的情況,他是非常清楚的,不知道爲什麼他在書中連提都不提。如果大家有興趣去查一查資料,就可以發現,後來薩馬蘭奇到中國,我都是坐着輪椅去機場接他的。我爲了國家與人民的利益四處奔波、操勞,最終還要受到這樣的污衊,實在無法接受並難以理解。”
爲幫助北京申奧
放棄競選副主席
何振樑說,北京申奧成功並圓滿地舉辦,是他最大的夢想,也是他最大的驕傲:“我這樣說,並不是覺得自己是北京申奧的功臣,而是我作爲一個新中國體育工作者發自內心的一種感受。我做過毛主席、周總理的翻譯,我得到了很多人都難以得到的發展機遇,可以說沒有黨和國家的培養,就肯定沒有我何振樑的今天,所以我對國家與民族的感情,是很多人難以體會的。”
何振樑透露,正是爲了幫助北京申辦奧運會成功,他曾經兩次放棄競選國際奧委會副主席:“那是我們首次申辦失利及再次申辦之間的事情,一次是姆巴伊,一次則是高斯珀。客觀說,姆巴伊的威信很高,他比我強,但我做出放棄競選的決定,還是出於對北京申奧有利的考慮。我告訴他:只要你參加競選,我就絕不參加,因爲我不跟朋友爭。這對我們二次申辦贏得非洲委員的支持,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至於高斯珀,坦率地說,我的威望比他高,但得罪他顯然不利於北京申奧,所以我權衡利弊後,放棄了競選。我所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個目的,那就是團結各方朋友,爲北京申奧成功創造條件。”
不過,何振樑也直言不諱地表示,作爲國際奧委會的委員,他也並不是一個毫無原則的人:“如果一定要說我不聽招呼,那倒也確實有那麼兩次。一次是關於女壘繼續留在奧運會的問題,一次是關於沙灘排球比賽安排在天安門廣場進行的問題。我接到他們要求我設法將女壘繼續留在奧運會的通知時,剛剛設法讓執委們將武術保留在可以考察的項目範圍之間。在此之前,國際奧委會有意將武術列入不予考慮的9個項目之一。衆所周知,武術是我們的國粹,中國人當然不希望它被打入冷宮。所以,雖然說服的工作很艱難,我還是設法去做了執委們的工作。但是,這項工作剛剛落實,又增加了女壘的問題,老實講,我也是愛莫能助了,更何況女壘並不是中國的強項,所以我就頂了回去,說:如果美國、日本、澳大利亞這幾個女壘的強國提議,我可以支持。我這樣做,是因爲我非常清楚,要想十個手指都按住跳蚤,是不現實的事情。”
沙灘排球比賽安排在天安門廣場進行,是關注度相當高的一件事情,但國際奧委會評估委員會最終以交通與安全爲由給予了否定。對此,何振樑坦言:“賽事的具體安排,我們確實應該聽取專家的意見,而不是簡單的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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