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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足球的美妙不必來自轟轟烈烈的場面,不必來自跌宕起伏的過程,不必來自梅花間竹般的進球,而只是需要有那麼一些人,用奇特的方式往那一站,也就夠了。
比如法國隊VS羅馬尼亞隊,我其實並不關心誰勝誰負,支橕我熬紅眼睛的全部理由是阿內爾卡和穆圖,兩個放縱的天纔,迷失後的回歸是什麼模樣。
此二者,有太多神似。兩個稀世之纔,皆早早成名,都以放蕩不羈的方式在這個江湖獨立而放,他們因特立獨行而被世界追捧,也因特立獨行而被世界放逐,他們一直流浪……
我們都知道馬拉多納吸毒之後的模樣,肚腩差不多可以掛到那只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左腳上,但是戒毒之後的穆圖呢?還是那條眼鏡蛇。
阿內爾卡在球場和情場的天分比穆圖都過猶不及,他也許沒有穆圖迷惘,但絕對比穆圖孤絕。如果說穆圖是毒蛇,那麼阿內爾卡就是獨狼。因為獨,他一劍走天下;因為獨,他的國腳生涯被割得支離破碎;因為獨,他在很長時間裡被認為是一個對抗法國隊的法國人。因為被國家隊拒絕,『我再也不回國家隊了,除非桑蒂尼給我下跪』也許會成為他一生最牛的話。
『一個男人要走多少路纔能真正被稱為男人?』這是Bob Dylan的《答案在風中飄》對於殘酷青春的拷問。
穆圖說他在遇到孔蘇洛·馬托斯·戈麥斯之後就變成了真正的男人,生命中真正的女人改變了穆圖的人生,或者說將他從偏出的軌道上拉了回來。那麼,阿內爾卡呢?從『除非桑蒂尼給我下跪』到向桑蒂尼道歉,之間的時間不長,但對從不願低頭的阿內爾卡而言,這是一段漫長的路,走完這段路,浪子便成了男人了,讓他長大的,依然是足球,是足球的靈魂。
然後,再也不回國家隊的阿內爾卡回來了,被人認為更不可能回來的吸毒者穆圖也回來了。有意思的是,互為鏡子的兩人在2008年的夏天相逢。
阿內爾卡的眼神依然孤寂,但在場上他已經學會尋找隊友了。76分鍾,他被年輕的戈米換下,看臺上的法國球迷給他熱烈的掌聲,就像10年前,他第一次代表法國參賽。阿內爾卡走回替補席的一幕是動人的,這些年一直像大哥一樣在精神上支持並呵護他的維埃拉衝他擠了一下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
仿佛是一種呼應,6分鍾後,對面的穆圖也被換下。男人穆圖的足球已經沒了年少時的森冷,也是偶爾,我們還能在他神出鬼沒的步伐中品味毒蛇舞步的真諦,偶爾,我們會看到老邁的薩尼奧爾被他晃得隨球場一起傾斜、眩暈。
當穆圖遭遇阿內爾卡,當毒遭遇獨,當昔日重來遭遇自我救贖,0比0就跟乏味無關。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讓我們回到從前,都可以打開我們的記憶之城。阿內爾卡和穆圖,兩個生於上世紀70年代末的浪子,兩個在被世界的誤解中成長起來的『世紀末英雄』,在法布雷加斯、范佩西、本澤馬這些21世紀的模板寵兒群中,凸顯孤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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