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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就有江湖;江湖,填滿冤家。
武俠片對冤家的俗套演繹是,有殘戾惡人殺掉夫妻倆,躲在床下或者瓮底的孤兒記下那人模樣,然後鏡頭一晃到了十八年後,心懷怒火學藝有成的少俠開始行走江湖,打探冤家下落,要給爹媽報仇。如此說來,冤家鐵定是個暴力詞藻,意味著水火不容,勢不兩立,見一回砍一回……
是時候給冤家翻案了,這詞光與路窄、死對頭等後綴糾纏在一起,實在是後人心理變態使然。其實在遙遠的古代,『仇人』只是偏義,『情人』纔是正解。《煙花記》有雲:『冤家之說有六。情深意濃,彼此牽系,寧有死耳,不懷異心,所謂冤家者一……一生一死,角易悲傷,抱恨成疾,迨與俱逝,所謂冤家者六。此語雖鄙俚,亦餘之樂聞耳。』也就是說,冤家不光有恨,更應有愛。
對於這層意思,陳奕迅有歌為證??『是冤家路窄,纔會相愛。』就是放在只見廝殺沒有廝守的NBA賽場上,這情人版的冤家也能經得住推敲。
至於斯特恩先生溺愛奧胖和科比、活塞和步行者這些冤家,每每推舉他們作為聖誕夜的主角,屬於票房刺激下的胡愛亂愛,按下不表。單說這些故事的當事人,也未必對坊間所謂冤家厭惡至極,反而不見想得慌,就像惦記老情人那樣。
前段時間給某雜志寫稿,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活塞就是典型的冤家情人。掰著指頭算算,打2003年奪冠起,這幫新新壞孩子只輸掉了兩輪東部系列賽,對手分別是熱火和騎士,巧合的是,熱火和騎士都曾在之前一年被活塞淘汰過。如果這能算作一個定律的話,今年的魔術豈不是很樂意去碰活塞這個冤家??魔術去年好不容易擠進季後賽,卻被活塞剃了光頭,憋屈致死??因為他們符合扳倒活塞的假定條件。事實情況也如此,在凱爾特人刮起綠色颶風牢牢鎖定第一,且自己無力撼動活塞老二位子的情況下,魔術的最佳落位就是第三,這不但可以避開綠巨人,還能從熱火和騎士的戰例中收獲足量的心理暗示。
回到狂野大西部,火箭也在不自覺地選擇爵士這個冤家,或者說,當下的火箭相當渴望與爵士在季後賽裡約會。去年姚麥俱在,火箭仍讓爵士上演籃球版的《伯爾尼奇跡》,按理說無姚之火箭再與這苦主交手,勝算更小。但依目前戰局看,火箭恨不得季後賽今天就開打,不要主場優勢也罷。因為和太陽這些球隊交鋒,橫豎是一死,倒不如索性去會會爵士這個冤家情人,一是去年惡戰七場心裡有點譜,二是阿式火箭好像不那麼怕整體型球隊了。火箭輸給掘金後,有球迷大呼遺憾,給你第三不要,偏偏認第五……可說不定火箭更衣室裡,大伙正在高唱『死了都要愛……是我,愛死了爵士……』
對魔術和火箭而言,是冤家,最好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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