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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托萊斯聖人——卡西利亞斯
人們很難忘記:2003年,皇馬在冠軍聯賽中淘汰了拜仁慕尼黑,22歲的卡西利亞斯走向自己的偶像——德國一代名門卡恩,希望交換他的球衣。卡恩拒絕了,而且極不友好地揚長而去。不過,事隔沒有多久,卡恩就感到後悔,不但托人帶來了球衣,而且還邀請卡西利亞斯去慕尼黑一游。對於卡恩這種極為罕見的轉變,卡西利亞斯頗感欣慰。然而,他還是從那一刻開始,發誓要超越卡恩。
莫斯托萊斯人沒有食言。從1998年17歲亮相西甲以來,卡西利亞斯獲得了兩座冠軍杯、三個西甲冠軍、一座豐田杯、兩座西班牙超級杯和一座歐洲超級杯。對於一名26歲的門將,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輝煌履歷。上賽季,卡西利亞斯在西甲作出了133次撲救,即每27分鍾就有一次化險為夷。他是球隊最終逆轉奪冠的保證。
西班牙語中『幫助』一詞為『echar una mano』,也就是『伸出手』。事實說明,皇馬的成功不能沒有卡西利亞斯伸出的援手。這雙手從2002年的冠軍聯賽開始,從卡西利亞斯那次痛哭開始,就一直在幫助皇馬躲避一次又一次災難。莫斯托萊斯絕大多數人都是手工業者,卡西利亞斯的母親一輩子都在用手清潔門戶,搬運重物。而她兒子的手,抹去的是歷史性的羞辱,托起的是無數人的心理重負。
莫斯托萊應該感謝德國人海因克斯的慷慨,正是他讓一個16歲少年開始了一段歷史性的衝擊;莫斯托萊還應該感謝另一個德國人舒斯特爾,正是在他守重於攻的實踐中,卡西利亞斯纔能充分展示其第一門將的風采。在一個擁有梅西、埃托奧、阿圭羅、比利亞、法比亞諾等頂級殺手的聯賽裡,卡西利亞斯成為了越來越多人的噩夢。很多人提出這樣一個假設:如果沒有卡西利亞斯,皇馬如今會在什麼位置?但是人們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早在1997年,西班牙U16隊就是憑借卡西利亞斯的一撲而榮膺歐洲冠軍——他一早就是決定性的球員。
皇馬前任主帥巴爾達諾說:『對舒斯特爾的戰術,我不敢恭維。他最大的成功就是擁有了卡西利亞斯和范尼。後者還有人幫助,前者就只能靠自己了。』卡恩則定義道:『卡西利亞斯是當今足壇最偉大的門將之一,能夠與他相提並論的不超過兩個人。』1月26日,記者在歐洲大酒店邂逅皇馬主帥。一向倔強的舒斯特爾也不得不承認,他最應該感激的並非他簽入的新人,『其實德國是制造優秀門將的地方,法國在這方面的挖掘和培訓工作也做得不錯。卡西利亞斯的確是一個奇跡,他的反應速度和很多動作都不是技術訓練的結果。我最反對給球員排序和分主次,不過卡西利亞斯一個人抵得上一個門將和一名中衛的功能。他是不是門神,我不知道,但他是當今世界第一門將。』
在板凳上蛻變盡管外界對他的褒揚不絕於耳,然而卡西利亞斯卻一直十分謙遜,他一直都是這樣定義自己的:『我不是聖者。我是來自莫斯托萊斯的人。』人們都知道,將卡西利亞斯真正扶上伯納烏舞臺的人並不是德國人海因克斯,而是那位提攜了勞爾,練就了古蒂的皇馬名師博斯克。作為皇馬基礎部的前總負責人,博斯克是皇馬青訓輝煌時期的傑出代表。
師傅最了解徒弟,也最敢向徒弟開刀。在卡西利亞斯的事業正蒸蒸日上的2001-02賽季,已是皇馬一隊主帥的博斯克及時發現卡西利亞斯處理高空球和高點射門能力有限。已小有名氣的卡西利亞斯在防守角球時每每選擇出擊,仿佛認為化解角球僅憑一己之力足矣。博斯克對卡西利亞斯的日漸自負焦急如焚,於是毅然重用二號門將塞薩爾,讓卡西利亞斯呆在替補席上重新審視自己。
那是一段最艱難的歲月,20歲出頭的卡西利亞斯想到了離開。他不缺歐洲豪門的青睞,但是對莫斯托萊斯的承諾,對皇馬的感情令他徘徊。幸運的是他的經紀人是博斯克的摯友,博斯克通過經紀人給了卡西利亞斯極為明確的回復:『經驗證明,指定首發對於一名28歲以上的球員是一種榮耀,對於一名20歲的球員會是一種消極因素。卡西利亞斯不應該與塞薩爾比,而應該與弗洛倫蒂諾簽來的那些人比,要做到這一點,就不能僅僅是完善,而是要做到完美。卡西利亞斯已經很幸運了,弗洛倫蒂諾不會要20歲出頭的齊達內和菲戈。』
恩師的話讓卡西利亞斯頓開茅塞。第二天,他就對媒介發出了『不離皇馬,等候時機』的感言。在替補席上,卡西利亞斯認真觀察別人對角球的處理以及塞薩爾的彈跳方式。訓練時,他主動加練撲救高空球。機會終於來了,在與勒沃庫森的冠軍聯賽決戰中,卡西利亞斯第68分鍾時替換受傷的塞薩爾出戰。由於他非凡的表現,在最後時刻撲出了很多必進球,皇馬纔得以捧走了冠軍杯。從那一刻開始,齊達內那粒永恆的抽射和卡西利亞斯的救險相互輝映。博斯克的預言實現了,卡西利亞斯的名字開始與巨星聯系在一起了。
那一天,卡西利亞斯像孩子一樣失聲痛哭。不過,與15歲決賽飲恨玻利維亞的哭不同,與16歲問鼎巴黎的哭也有異,格拉斯哥的英雄在撲出了三個必進球之後變得格外冷靜。賽後,他與恩師博斯克久久擁抱,只有他纔知道老帥的苦心。從那一天開始,俱樂部開始重新商議卡西利亞斯的合同,還是從那一天開始,弗洛倫蒂諾暫時忘記了托爾多和布馮。
已經過了很久,目前閑居在家的博斯克繼續將卡西利亞斯稱為『我的孩子』。老帥說:『在足球裡,天賦固然很重要,但是天賦不能凌駕於足球之上。卡西利亞斯有今天的成績正是明白和把握住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