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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拉多能來到中國,他應該感謝大連實德的徐明,正是徐明把他引進了中國。不過據說,第一次和福拉多談話時,徐明花的時間沒超過10分鍾。
徐明是被這個溫和謙恭,甚至帶著幾許羞澀和天真的人所感動了。這個人從來不會跟老板講什麼條件,他只會老老實實地做老板交代下來的事情。
時隔一年半,當福拉多在金州體育場再次和徐明相逢的時候,福拉多已經貴為中國國家隊的主教練了,但他對徐明依然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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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年初,出現在四川蒲江訓練基地的福拉多,讓大連實德那些見多識廣的隊員有些發愣——脖子上掛著一個哨子,就連准備活動也事必躬親,從氣質上講,無論如何都不像一個主教練;而在開始訓練和中斷訓練時吹響哨聲,則有點上中學體育課的意思。
很多隊員私下說,他們隊今年來的是一個體育老師。
更讓隊員們吃驚的是他的生活細節,他從來就沒有向俱樂部提出任何要求,他平時就和隊員們一起,住在基地內條件簡陋的宿捨裡(而要知道,大連實德2007年的主教練邦弗雷雷,冬訓期間沒有一天住在蒲江訓練基地內,而是一直住在成都的五星級酒店裡)。
『這老頭太能吃了,在餐廳坐下就吃個沒完,這麼爛的東西,他竟然說很好吃,而且明顯不是說謊,他是真愛吃。』隊員們當時就是這樣品評著福拉多。
蒲江訓練基地的餐廳裡,飯菜顯然不是很可口,這些身份高貴的隊員,對於這裡的飯菜不可能滿意,而福拉多作為主教練,竟然能津津有味地品嘗,豈非怪事?
『這家伙就是個農民,沒見過世面吧?
一看就是一個草根階級,小時候可能是個窮光蛋,他和科薩,是兩類人啊。』有的隊員說。
的確,他們猜對了,大連實德的前主教練科薩諾維奇,其父是銀行家,從小家境富裕,而自己又有經商頭腦,在沒來中國前,就擁有自己的意大利餐廳,在塞爾維亞算是富人,他從來就沒瞧得上在中國打工的桑特拉奇等人。
科薩住則五星級,喝則高等洋酒,抽則大衛杜夫,沒事時,還要坐在五星級酒店的酒吧悠然自得。這樣的生活方式,一直被大連實德的隊員所尊崇,他在評價當年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安琦事件時很不以為然,『一個球員,應該首先把自己當做一個明星,他們應該在高級酒店裡坐著,要杯紅酒,邀美女談天說地。而不是在那樣的地方,找一個那樣不堪的女人。』
和科薩的生活方式相比,福拉多儼然是一個剛從地頭爬出來的泥腿子老農。這跟他小時候的生活有關:他從來沒有提過他的父親,從小就跟母親和幾個弟妹一起生活在不足十幾平方米的小屋子裡。
那時,他很喜歡踢球,但他只有一雙鞋子,而進學校,老師是要看的,如果你沒穿鞋,不可能進教室。回家的時候,媽媽也要看,如果沒有鞋,家門他也進不去,是要挨打的。不得已,他只能光著腳丫踢球,然後在走近校門和家門的時候,再把鞋子穿上。童年的經歷給他的心靈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福拉多對於生活品質的追求,幾近於無。
而對於家庭,卻有著偏執性的追逐。在大連期間,人們經常能看到他攜夫人的手,逛著平民商場,挑著廉價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他也沒有住在五星級酒店裡,而是就在訓練基地的附近租了一處民房。他和夫人很難分開,如今擔任中國國家隊主教練,他明確地表示,只要這邊的生活步入正軌,他馬上就會把夫人接過來。
在大連實德的訓練基地餐廳,福拉多一般來說都是最後一個離開餐桌,『這老頭每頓飯都過來吃,以前科薩從來都不在餐廳吃飯,而這老頭,每頓飯都不落下。』一位隊員帶著笑說,『他從來不講究什麼,穿就運動服,吃就有什麼吃什麼,真的是不挑不揀。』
福拉多最大的愛好,應該是散步,只要有機會,他就要出去逛逛,他在來到中國之後,最先學會的漢語,就是『散步』。而在重新回到中國之後,他說的最為清晰的中文,依然是『散步』。在大連實德執教期間,他的散步療法是出了名的,大連實德訓練基地旁邊的金牛嶺,是一個風景區,每一次主場比賽之前一天,帶領全隊上山散步,是福拉多必須要做的工作。『散步能放松隊員心情,也能讓隊員在賽前保持一種平和的心態,』福拉多說,『在國家隊,也許將來我也會考慮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