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在一個最平常不過的室內籃球場裏,一羣職業足球明星們,也能玩得像純真的足球少年一樣開心。
在剛剛打完蠟的滑滑的地板上,不時會人仰馬翻,即便是張效瑞、盧欣、王軍這些職業球員,也難免會偶爾跌倒,或者被朋友們一記飛鏟放倒,但在他們貌似狠狠、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後,在他們的臉上絲毫看不到聯賽賽場上受到侵犯後的慍怒,反而是咧開嘴巴一陣哈哈大笑,朋友之間一番毫無顧忌的戲謔、笑罵和奚落。
在“野球”世界裏,再也沒有職業競技場上的血腥拼殺,也沒有職業圈子裏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更不必在乎一腳球沒有處理好會遭到教練、媒體和球迷的斥責與嘲笑———這纔是真正的快樂足球吧。
在一塊最簡單的場子裏,構成了足夠多的快樂元素。球友們根本沒把他們當作是足球明星,也許這纔是最讓他們感覺輕鬆、愜意的原因。這些習慣了鎂光燈閃爍、習慣了山珍海味、習慣了衆星捧月的明星們,可以在一片屬於自己和朋友的私有空間內,撕下各種各樣、或違心或無奈戴上的假面僞裝,在揮灑汗水享受快樂足球的同時,也爲自己找到了一次迴歸真實自我的難得機會。
王軍、盧欣、張效瑞只要時間允許,每個週末都會到體校和球友們較量幾個小時,這個傳統已經延續了三年多時間。原本這些人彼此都不認識,只是通過一兩個朋友的介紹,一起玩兒了幾次球,因爲脾氣相近、性情投緣,隊伍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連鎖反應,陣容迅速擴充。王軍他們說,現在這些球友更像是一個業餘俱樂部,固定的比賽場地和時間、相對固定的隊員,但更可貴的是大家因爲快樂足球越來越親近,不僅經常聚會,而且每次遇到有球友結婚、生子,大家都要好好“攢局”慶賀。三位年過三十的老將一樣感慨地說:“我挺喜歡這種氛圍,也挺珍惜大夥兒的這份友情。”
韓燕鳴很年輕,但他在每個假期當中,也從“野球”當中體會到難得的輕鬆和快樂。在這個假期,他曾經和當年衛校的隊友們重聚在一起,雖然他是那一批隊員中唯一能夠進入職業賽場的幸運者,但老隊友依然沒有給予他任何明星待遇,衝撞、剷球一樣都不少。韓燕鳴玩得很開心,如此簡單的一次聚會,便能讓他回到十年前無憂無慮的純真年代。
每年的長假裏,隊員們都會參與到各式各樣的“野球”中,既可以恢復身體狀態逐漸增加訓練強度,又可以從純粹的足球中找尋到純粹的快樂,這也許就是“野球”對職業球員們的最大價值。
這樣的快樂的確簡單,但絕不廉價———這樣的快樂根本就與花錢多少無關,也許一個下午的野球時光,給予他們的快樂遠遠多於帶給他們幾十、上百萬收入的職業球場。所謂野球的快樂不廉價,並非因爲租場地、買飲料、請吃飯都需要破費很多,而是因爲值得珍惜,值得慶幸———原本以爲無法複製的、純淨得沒有雜質的快樂,卻通過一場野球得以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