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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母親不識字,是個標准的農村婦女。老人家年紀大了,終於搬到城裡,和我住在了一起。
德國世界杯期間,我夜晝顛倒,如癡如醉。母親看我如此入迷,感到十分好奇。一天晚上,她也擋不住誘惑,和我一起看球。那場對決,是瑞典對特立尼達和多巴哥。比賽很精彩,瑞典隊在特立尼達和多巴哥隊門前狂轟濫炸。母親在一旁也不時解說評論一番:『咋的了,幾十個小伙子就在一大草坪上跑著玩。』『都在用腳踢,那穿長衣長褲的怎麼用手啊!』『來來回回地追著球玩,叫人家看的人脖子不酸嗎?』
雖然瑞典人佔盡優勢,但就是得勢不得分,上半場結束時,雙方還是零比零。中場休息時,母親進了廚房,為我准備了一些下酒菜。下半場要開始時,母親又坐到了電視機前。只見場上隊員各自站在自己的半場內,球放在中線上,准備開球。
哨聲響起,下半場開始了。這時母親站了起來,有點氣憤地說:『這不是放過了嗎?電視臺為啥要重放!不看了,睡覺去。』
二、老媽今年78歲了,孤身一人住在鄉下,總讓我放心不下。上個月,我好說歹說將她老人家從鄉下拖到城裡,跟我住在一起。
沒想到,在鄉下住慣了的老媽,突然來到城市這鋼筋水泥的森林裡,渾身不自在。特別是,住在高高的八層樓上,上下都不方便,老媽只得成天以看電視消磨時光。要命的是,老媽不會使用遙控器,於是上班之前,我便為她選定一個頻道,老媽則無論是什麼節目都一看到底,直到我下班。
前日,我和老婆都上班去了,家裡只有老媽一人。社區的王大姐上門收衛生費,此時電視上剛好在重播世界杯足球賽,母親聚精會神地看著球賽。王大姐大吃一驚,『真看不出來,老人家還懂足球呢!』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我那對足球一竅不通的老媽,一下子被人戴上了鐵杆球迷的高帽。可不是嗎,都快八十歲的人了,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世界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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