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足壇,讓天津康師傅隊“誅之而後快”的敵人並不多;在中超聯賽中,能將一場普通的比賽上升到“不用動員”“刺刀見紅”的德比式絞殺的也並不多。但毫無疑問,天津康師傅和大連實德已經成爲一對無法和解的死敵;津連之戰也演變成爲了一場“拼到斷腿也不能退縮”的決鬥。
天津與大連之間的恩怨幾乎可以用“世仇”來形容,但以往任何一次交手,也沒有像即將在黃金週來臨前的這場對決———林樂豐下達了“必殺令”,而且要求福拉多能灌多少球就灌多少,打得天津隊體無完膚最好;劉春明同樣認爲這是一場無需動員的比賽,“必須拼了,就像男人決鬥一樣”。
天津與大連兩支球隊原本就不算朋友,處於兩個利益集團,或者說不同陣營中的他們,儘管也曾因爲托馬斯、張恩華、中超執委等齟齬鬧得不很愉快,但更多時候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現在因爲有了譚望嵩,所有新仇舊恨被一股腦兒地激發出來,任何一方想平靜面對這場原本普通的聯賽,都已經是一種奢望,甚至可以說天津和大連更像是被自己逼上了一條絕對不能回頭和失敗的絕路。
儘管譚望嵩被中國足協在津連大戰前夕最終判定給青島,並非人爲操作,或者故意挑唆,但卻在事實上以最大限度,在最敏感時期,刺激了兩隊已經被緊繃的神經。
也許這個比喻並不恰當,也有失偏頗。現在的天津和大連,很像是一出百集大戲裏的兩個主角,劇情完全可以被設定在清末民初的老北平豪門家族中———在大宅門裏由正室、偏房生養下的十多個少爺中,天津和大連是一對最不投機的兄弟,平常因爲嫡庶遠近、家財分配等問題就不很和睦,這次爲了爭奪心愛的女人,終於拔刀相向,必須要拼個你死我活。一場決鬥之後,能否抱得美人歸的結果已經不再重要,最要緊的是誰還能夠站着離開角鬥場,這場對決的勝負甚至關乎自己這一支脈今後在家族中的地位。而挑起兄弟鬩牆的正是老太爺自己。
譚望嵩讓天津與大連之間的仇怨徹底激化、膨脹、引爆,但他只是一根細小的導火索,但一個年輕人承擔不起這麼沉重、殘酷的後果,中國足協纔是那根點燃火藥的火柴。俱樂部一位負責人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非常隱晦地表露着不滿:“這不是我們和譚望嵩自己最理想的結果,但我們也只能接受中國足協的仲裁。中國足協的旗幟不鮮明、態度不堅決,造成了這件事被拖了這麼久纔得到不太圓滿解決的結果……”同時另一名俱樂部負責人發泄不滿時更加直接和痛快:“中國足協‘混’得讓我無話可說!”
無論心中對謝亞龍有怎樣的怨氣,結果已是既定事實,如果想出氣只能在球場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所謂不蒸饅頭爭口氣。
拋開兩家的敵對仇視,如今聯賽中的形勢也讓他們必須依靠拿下對手緩解自身壓力,而且這樣的勝利將是提升士氣最好的方式———大連在負於瀋陽後還揹負着“疑似假球”的罵名,天津毫無說服力地戰勝中超最弱小的重慶仍然無法贏得滿意。
所以劉春明一直在向隊員灌輸這樣的原則:我們可以輸球,而且不用爲輸球背上太多壓力,最後該追究責任時有我頂着,但如果是毫無精神和鬥志地輸球,任何人都不會同情和理解我們。打大連,不用俱樂部、教練組再動員了吧,就是豁出命去拼了,輸贏放在一邊,但一定要讓他們看出來———我們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