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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廣滬鐵青著臉,一身黑衣的朱廣滬鐵著臉的時候很可怕,他在更衣室裡大聲說:『戰術紀律!意志力!打不垮、拖不爛!你們還記得這支隊的宗旨嗎?』從10比0到2比0,對港澳特區人民代表隊打進整整一打球沒能讓朱廣滬滿意,因為朱廣滬感到了一種執行力的阻隔,對於一個希望把自已的思想像胎記一樣烙印在球隊身上的教父而言,這不能容忍。
當朱廣滬在走廊上對我提到這件事時,我突然想起兩個月前在韓國大田,我對朱廣滬說:有時間我可以從一個新聞記者的角度向你講講當初大戚當初沈祥福在觀念和執行上與隊員們發生矛盾的故事。記得當時朱廣滬有些觸動的樣子,但兩個月過去了,我們並沒有時間對此進行交談。
之所以突然要提起兩個敗軍之將是因為朱廣滬在同樣的故事上出現了同樣的火氣,這並不是在虛妄預測朱廣滬的前程,相反,我認為朱廣滬有兩個前任身上最沒有的韌勁和城府(當然還包括他對現代足球近乎瘋狂的追求),我認為朱廣滬是目前國內教練中最適合擔當國足主帥的人物,而且也是離成功可能最近的一個人物——但是當這場2比0之後,我必須提及歷史,必須提及當初在戚務生、沈祥福甚至更早的高豐文身上都出現過的歷史,這就是在漫長執教過程中——教練戰術思想和隊員執行度之間的消磨和抵觸。多少年來,這樣發自大腦的衝突從技術層面上導致了中國足球的坎坷——而且這已成為一個灰色規律!
位置!注意位置!孫吉你為什麼不先回身佯跑再轉身突破?前插!前插!後腰為什麼不前插?注意,這不是朱廣滬在昨天比賽中的呼喊而是沈祥福在去年十二強賽上的沙啞聲音,但我們如此熟悉這樣的聲音,因為中國教練經常痛感長期在俱樂部就缺乏戰術紀律的球員們無法還原自已的思想;我緊密采訪了三任國足主帥,發現他們的很多苦惱都是一致的,比如說戰術紀律,比如說意志力,比如說位置距離,甚至比如說後腰該前插還是該後撤這樣的細節-------『不幸的家庭總是相似,幸福的家庭各有不同』,在中國隊身上我們必須篡改這句名言了。
當年大戚在講述四五一時的要領時,甚至急得向徐弘講起了『當年我們的打法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個包子扔出去,進攻隊員就會緊緊逼上去找機會』。不怪教練,也不能怪隊員,只能怪中國足球其實是想在一塊菜地上要種出人參果來,有的東西急不得,有的東西只能寄望於收獲蘿卜而不是人參。
即使克勞琛,也度過了怎樣難熬的一個6月!即使神奇米盧,也在雲南高原上多少次為此不惑不解!
朱廣滬是一個完美主義者,這是一個優點,所以他在上任後取得不俗戰績也沒有喜形於色(這在中國足壇少見),但這也是個缺點,因為他很可能因此打破因在低檔次青訓環境只會用一種方式踢球的中國球員的習慣。當天長日久,這樣的『打破』會讓自已無比之累。我想起去年的3月3日中國國奧輸給韓國後沈祥福一句哀嘆:『他們怎麼就不從內線鏟斷那個單刀呢?我要求多少次了!』
未來的國奧將很可能由荷蘭世青賽的中青隊擔綱,從個人角度我很喜歡這幫『85後』能用一種很具靈性的方式踢球,他們叛逆了傳統中國球員的思路——但在這場比賽中,他們沒能按照朱廣滬的戰術紀律來踢球,而是按照一種個人化卻缺乏效率的方式在表演,因此失誤多,場面混亂。
這場球的意義不在於是否從『7比0』到『2比0』,而是朱廣滬怎樣把戰術紀律烙在這支隊伍身上的問題。中青隊是一支有靈性的隊,而朱廣滬卻要在堅持個人特點的基礎上打造『現代整體足球』,推崇切爾西和穆裡尼奧的朱廣滬不想得到一支只有靈性沒有效率的隊伍,他要得到的是一部戰斗機器。
我想說的是,這不是一場戰爭,但是一次艱難的灌溉,我們必須要服從一個人,就像當初要服從米盧,要服從克勞琛,這纔是這支隊最重大的工作。一個歷史的教訓是:當初沈祥福在為戰術紀律苦惱時,閻掌門卻組織著一系列的『足球風格發展研討會』,當初戚務生在為四五一摸黑時,一大幫所謂領導所謂專家開始為他左指右點,並最終釀成了『換李鐵』這樣的悲劇。
朱廣滬任重而道遠,這支國奧隊和國家隊不一樣,因為後者是由『健力寶系』組成班底的,球員們對於朱廣滬的思路了若指掌而且堅決執行,但以中青隊為主的『國奧隊』卻是師承復雜,而且對於朱廣滬並沒有鄭智、李瑋峰、李鐵、孫繼海這樣的知遇之恩。
中國足球經歷了太多這樣的故事了,所以朱廣滬的火氣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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