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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10比0沒什麼可看的,看東亞運動會,其實就是看朱廣滬
自從執掌中國隊(後文提到的『中國隊』專指中國男足國家隊)帥印以來,這個名叫『朱廣滬』的上海男人就理所當然地成了『中國隊』的封面式人物———每逢大賽,朱廣滬必成熱門話題。
甚至,有人誇張地認為,自朱廣滬出任中國隊主教練以來,這名主帥就一直『霸佔』著『男一號』的角色。作為媒體,作為球迷以及對中國足球仍感興趣的社會公眾,每當提起中國隊也必提朱廣滬;嚴重地說,似乎除了朱廣滬本人,中國隊這支球隊不能給我們提供太多的談資。
以這次東亞運動會為例,朱廣滬再次率隊出征,而吸引更多人眼球的,既不是這支球隊與此前相比在人員上有了多少變化,也不是它在東亞運動會上能取得什麼樣的名次———因為冠軍幾成圈內共識,而是朱廣滬本人還能表現出多大的能量,他在技戰術安排上還能讓我們看到多少『內容』,他指揮這次被公認對手實力偏弱的賽會制比賽時到底會有什麼樣的點晴之筆。
如果說,此前的比賽———在朱廣滬上任之初的3月,中國隊先後以0比3和0比1負於歐洲的西班牙和愛爾蘭隊;7月底8月初,中國隊在東亞四強賽上低調奪冠;10月13日,中國隊在最近的一場比賽中0比1負於世界杯東道主德國隊———或有意料之中、或有意外之喜、或雖敗猶榮的話,那麼,這次參加被廣泛認為奪冠如探囊取物一般的東亞運動會,對朱廣滬而言,就是一次『賽點』。
首仗以10比0狂勝被前方記者戲稱為『上班族』的中國澳門隊,只是朱廣滬在這個賽點過程中所做的一個發球動作而已。
我們只關注朱廣滬———這是有原因的。
1是順風順水還是時候未到?
由於日本與韓國都派出了大學生層次甚至大學生二隊參賽,中國隊在本屆東亞運動會上的最強對手被公認為只有朝鮮隊,而像第一場比賽澳門這樣的對手充其量只夠當中國隊陪練的資格。再加上此前剛剛在德國之戰中贏得了大面積的口碑,頭頂東亞四強賽冠軍光環的中國隊出征東亞運動會,大有不破樓蘭誓不回的氣勢。
但實際上,東亞運動會是一場對朱廣滬而言危機暗伏的賽事。以前的比賽,打西班牙,打愛爾蘭,打日本,打德國等隊,由於對手都是強軍,國人對朱家軍的期待心理並不張揚,因此中國隊打出不錯成績或場面,總能贏得誇贊;而此次不同,對手不強已成公共性輿論,而『中國隊是強隊』更是人人不說卻人人自命的一種潛意識,因此從期待的角度說,中國隊這一次在東亞運動會上,除了冠軍別無二選,拿了亞軍都算失敗。
賽前,從各種渠道傳來的信息,都在不斷重復地說,朱廣滬已立下軍令狀,奪冠是惟一任務。盡管有關方面時而回避,時而否認,時而忽悠,但在中國足球幾成定率的『闢謠就是默認』的潛規則下,『朱廣滬的確立過軍令狀』或『上層的確強令中國隊奪冠』更容易被人們認為是真新聞。
必須承認,朱廣滬在東亞運動會上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輿論期望值。從實力的層面說,中國隊的確有奪冠的能力與水平,但足球比賽以弱克強、以強輸弱的戰例多如牛毛,中國隊在精神層次上的不穩定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其自身被所謂的弱隊『爆冷』的危險系數。就像周潤發在一個電視廣告片裡說『成功?我纔剛上路哎!』那樣,對於嘗過幾次意外甜頭的朱廣滬來說,奪冠,也纔剛起步喂!
以中國足球自身的歷史為鑒,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有『5·19』輸『弱旅』中國香港,九十年代有輸『弱旅』泰國和約旦,我們在不同時期都品嘗過被『弱旅』乾掉的痛苦。這一次在澳門,足球這枚金牌並不一定是為中國隊專設的。
一旦中國隊『意外』未能奪冠,首先受損的必將是朱廣滬的個人形象及聲譽。在中國足球的主帥史上,還沒有誰能夠做到一帆風順,『倒高(豐文)』、『倒戚(務生)』、『倒霍(頓)』、『倒米(盧)』、『倒哈(恩)』……只要是國家隊主教練,『被倒』是必上的一課。此前順風順水的朱廣滬,顯然還缺少這門功課的熏陶。
10比0擊敗中國澳門隊後,中國隊在東亞運動會上幾乎贏得滿堂彩,連日韓等對手也在公開場合堅稱『中國隊是奪冠頭號熱門』。種種跡象表明,此前順風順水的朱廣滬在『賭城奪金戰』中,十有八九仍會繼續『大順』下去。
朱廣滬性格內斂,專心本職,為人隨和,體恤弟子。這符合一名傳統意義上的『好教練』的標准,但『好教練』是否能等同於『有水平的教練』,卻在不同人群中間存在爭議。有人認為,此前的戰績已足可證明朱廣滬是一名稱職的國家隊主帥;但也有人認為,真正考驗朱廣滬的時候還未到,『好戲』還在後頭。
2是戰術大師還是雕蟲小技?
很多采訪過朱廣滬的記者都不約而同地談起,這位上海中年男子在日常訓練和比賽之外的最大業餘愛好就是鑽在自己的房間裡看光盤。
你以為是像當年的米盧那樣看《鐵血強人》或像國內一些教練那樣看言情搞笑槍戰片嗎?不是。朱廣滬只看足球比賽的光盤。他既是國家隊的主教練,也是國家隊的信息情報研究員。沒有人能知道朱廣滬研究那些足球光盤能研究到什麼程度,但是在實戰中,中國隊的確因此嘗到過不少甜頭。
今年10月13日打德國隊時,賽前一些歐洲博彩公司都開出超懸殊的蔑視中國隊的賠率,圈內一些人士的觀點也認為中國隊如果能做到只輸兩三個球就很不錯了。針對這種近乎一邊倒的預測,朱廣滬認真觀看了德國隊近期的比賽錄像,為了研究德國足球的風格沿續性,他甚至找到了德國隊在1986年世界杯時的錄像。在比賽中,他派專人凍結了德國隊在中前場的核心球員;在反擊的設計上,除讓謝暉一人突前外,還把以速度見長的孫繼海安排在靠近中場的位置上,結果中國隊在比賽中創造了三四次高質量的反擊機會,謝暉還錯過了一次單刀得分良機,僅以0比1小負。從比賽的戰術質量上說,中國隊不低於德國隊,為此國腳還贏得了德國球迷的掌聲。
時間再往前推,今年6月中國隊迎戰哥斯達黎加隊時,曾表演過一次事後引起很多人非議的『角球戰術』———肇俊哲輕輕將球踢出角球區超過一個圓周的距離(按規則這一角球被視為已經發出),然後假裝換人發角球,招呼孫祥過來;就在對方防守隊員都放松警惕等待中國隊換人發角球時,孫祥卻突然獨自帶球殺向哥斯達黎加隊的禁區……
賽後,中國隊的這一『角球戲法』在足球評論界雖然也博得了少數好評,但在更大范圍內卻招致了十分凶猛的批評。批評者的觀點是,在這樣一場友誼性質的比賽中,主教練精心設計如此『下三路』的角球踢法,並不能贏得尊重,相反,它只能被視為一種欺騙的手段,表演並不高明。
朱廣滬在解釋這一戰術時,認為自己兵不厭詐的思路來源於以前看過的一場歐洲聯賽的比賽錄像,當時的一支球隊也是這樣發角球的,並且同中國隊一樣利用這一機會進了球。
面對外界的批評,朱廣滬並不以為然,他認為自己的創意並未違背足球規則,沒有理由背負不道德的罵名。朱廣滬認為,在足球比賽的具體細節上設計一些出人意料卻又不違反比賽規則的花樣,有助於增加交戰中的樂趣。今年6月取得與哥斯達黎加隊1勝1平的戰績後,他表示『以後如果有機會,還會考慮在比賽中設計一些有意思的戲法』。
朱廣滬上任以來率隊參加國際A級賽事8場,對手分別為西班牙、愛爾蘭、哥斯達黎加(兩場)、韓國、日本、朝鮮、德國,共取得2勝3平3負的戰績。由於這8場球的對手實力普遍偏高,因而這2勝3平3負的總績已經被公眾接受。
朱廣滬開始被冠以『戰術大師』的稱號,始自東亞四強賽奪冠。當時,中國隊缺兵少將,內懮外患,但卻在日韓兩強的夾擊中以3仗不敗的戰績捧杯,殊為不易。更有甚者,多家媒體在評價中國隊的奪冠時竟然不約而同地使用了『朱廣滬一個人的勝利』這樣充滿個人英雄主義色彩的標題。
10比0狂掃澳門之戰,從表面上看,一些媒體紛紛稱其是『青幫的勝利』,是『08奧運適齡球員的勝利』,但在分析原因時,輿論卻又都離不開對朱廣滬個人用兵及戰略戰術的贊美,認為如果沒有朱廣滬的悉心調教,原效力中青隊的小將陳濤、郜林、朱挺、盧琳等人就不可能有被日韓驚詫為絕妙完美的集體爆發。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坊間對朱廣滬以及朱家軍的期待中,也夾雜著一些將信將疑。畢竟,被中國隊以10球痛宰的澳門對手,在內地記者的筆下只是一支由當地大二學生、消防預備隊員和待業青年組成的雜牌業餘球隊。打這樣的球隊就算進了20個球又能說明什麼呢?本屆東亞運動賽,中國隊能否奪冠,能否贏得漂亮,能否打出含金量,能否讓大家找到中國隊在與強手對抗中的信心,將在很大程度上解答這道題———朱廣滬到底是戰術大家,還是雕蟲之流?
3不關注朱廣滬關注誰?
從打哥斯達黎加時設計那個偷奸耍滑的『角球戰術』,到這一次召『十運殺手黨』(所有進入國家隊的十運會參賽球員都在十運會中進過球),雖然各屆人士評價不一,但反常規作法本身至少說明朱廣滬思維深處的不甘平庸。從為國家隊作宣傳、聚攏人氣的角度想,朱廣滬不斷推出的新鮮思維或奇異思維,也在客觀上為不同時期肩負不同使命的國家隊創造了而且正在創造著不同的賣點。
比如,以前與亞洲頂尖的日本、韓國以及與歐洲強隊德國隊交手時,朱廣滬賽前主練防守,而觀眾的興趣點也在『中國隊到底會丟多少球』這樣的懸念上。而這一次參加東亞運動會,朱廣滬借召『十運殺手黨』炒作新概念,吸引新眼球:由於東亞運動會上的對手被普遍認為偏弱,老朱改而主練進攻,輿論的關注焦點也變成了『中國隊到底會進多少球』、『會不會拿冠軍』這樣的懸念上。
東亞運動會一向不受廣大人民群眾重視,中國足球隊在這樣的運動會上到底會取得什麼戰果也一向不被關心。不信你就問身邊的人中國足球參加東亞運動會的歷史以及戰績,斷定十有八九都一頭霧水,答不出個所以然。但是這次不同,因為有了朱廣滬,東亞運動會的足球賽自然有得一看。
受奧運戰略的影響,中國國家隊的人員編制以及年齡框架都將是不固定的,而惟一固定的人選、中國隊在這三年中惟一不變的主線只有主教練朱廣滬。所以,我們不關注朱廣滬又去關注誰呢?正如一位署名『公不小白』的網友在新浪體育發的一條貼子所說:『很大程度上,本屆東亞運只能是這樣一種結局———中國隊從所謂的三強中突圍而出順利奪冠。當然,跟東亞四強賽一樣,比賽結束之日就是隊伍解散之時,在08奧運之前除了屆時的國奧隊沒有哪一支國字號隊伍可以在備戰的名義下長期存在。這種意義上,我們有更充足的理由只關注朱廣滬———關注他的戰術思想,關注他的臨場指揮。因為,只有這些纔與未來的國奧隊、國家隊息息相關。』
更深層的一個關注點在於,雖然現在人人都以為朱廣滬將是2008中國國奧隊主教練的鐵定人選,但一個並非全是捕風捉影的擔懮是———在2008年之前,國家隊和國奧隊十有八九會分成兩隊,各行其是,而屆時如果朱廣滬稍有閃失,目前正在執教國青隊的賈秀全很可能會成為『螳螂』後面的那只『黃雀』。
關注東亞運動會,關注朱廣滬,關注中國足球的朱來。
[朱之人]
足球歷史檔案
姓名:朱廣滬
出生: 1949年9月25日
身高: 1.76米
體重: 70公斤
1980—1984上海少年隊
1985—1992中國少年隊
1993—1998中國健力寶少年隊、青年隊
1998—1999中國國奧隊
2000—2004深圳足球隊
2005年3月9日,被國家體育總局正式任命為中國男足主教練。
[朱之隊]
國際A戰檔案
時間對陣
03.27中國隊0比3負西班牙隊
03.30中國隊0比1負愛爾蘭隊
06.19中國隊2比2平哥斯達黎加隊
06.22中國隊2比0勝哥斯達黎加隊
07.31中國隊1比1平韓國隊
08.03中國隊2比2平日本隊
08.05中國隊2比0勝朝鮮隊
10.13中國隊0比1負德國隊
A戰總績:8戰2勝3平3負
[朱之隊]
今年餘下賽事
時間對陣
11.13中國———塞黑
11.16中國———保加利亞
12.04中國———波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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