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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樣的一場比賽應該持何種態度?是一個讓人欲言又止的問題。
就事論事地說,這支兩度領先最終仍然受挫於黑色三分鍾的球隊,絕不應該受到指責,但恰恰又缺少了一些足夠悲壯的元素。每一個仍然在沈默地思考的人,一方面腦海中不斷地重現這群年輕人創造過的意氣風發的場面,一方面又不得不對一個流產的輝煌紀錄長吁短嘆。所以,我們的前方記者與後方編輯部之間一個最能引起共鳴的詞匯就是——遺憾。當失敗絕不可恥,卻又很難上昇到雖敗猶榮的高度時,留下的就只有遺憾。
當然,我們所做的絕不是為比賽賦予一個合適的感情色彩。事實上,對這場遺憾的比賽及之前三場令人興奮的比賽的態度,必須延伸到一個更嚴肅的話題,我們將如何對待這一代球員——在缺乏光明的今天可以被我們稱之為『東方紅』的一代。
不可否認,中國足球的關注者正在變得越來越成熟。各大門戶網站的調查中,對中青荷蘭之旅基本滿意者佔六到七成,而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問題是:為什麼青年隊比賽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一到成年隊就變得平庸不堪?回顧四場比賽中11個含金量極高的進球,回想中德之戰尾聲階段陳濤那記雜耍般傳中球所流露出來的氣質,相信每個人都不願意把它們當作一種瞬間的記憶。評論員舒桂林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我幾乎迷戀於這支隊伍迥異於以往任何一屆國字號隊伍的比賽氣質,在如此炎熱的夏夜,我們見識到了一只特立獨行的『青蛙』,我們感受到了新奇與快樂……
但是,每個人接下來又會把這種『新奇與快樂』,還原成上面那個俗套而頑固的問題。這不是矯情或故作高深,事實上,我們不需要進行太久遠的追溯,僅僅就之前的兩屆國青隊而言,以健力寶青年隊為班底的77、78屆,創造了小組賽一場未勝的最糟糕的世青賽紀錄,因而遭到全盤否定;而隨後81、82屆的沈家軍又因為意外的驚喜被奉為『超白金一代』而被徹底捧殺。今天,面對既有別於濃重的專業時代色彩的健力寶隊、又不同於沈家軍那支『紀律部隊』的85、86屆,我們的確有必要想一想,如何為整體低迷的中國足球留住一抹亮色?如何纔能不揮霍掉那股『讓人迷戀』的氣質?
從專業的角度上,我們很難回避一個事實,即這支中青隊更像是一種無心之得。首先,他們得益於閻世鐸時期那股『大煉鋼鐵』般的興建梯隊風,骨子裡追求標志性成績的閻世鐸,出於完整自身理論體系的需要,把俱樂部必須完善三線建制寫進了『白皮書』。所以,在盛行整體購買後備隊的風氣中,畢竟出現了魯能足校這種真正務實的『標本』。崇尚形式主義的中國人,往往能在普遍的形式當中獲得小范圍的成功。其次,肆意宰割聯賽、取消昇降級的非理性行為,卻意外地促成了各俱樂部大幅降薪並且大膽起用新人的效果,中德之戰首發陣容中,除了郜明,幾乎全部在中甲以上各俱樂部一線隊中效力,其比率遠遠高於之前任何一屆國青隊。這就是問題的實質,當這些提前得到機會的年輕人重新回到平庸的聯賽當中,直至成長到成年隊的年齡,誰能保證他們仍然具備今天的氣質?
兩天前,借足協杯機會與魯能老總董罡有過一番長談。很顯然,一方面陶醉於魯能足校顯著效果的董罡,也對他們的持續成長表示了擔懮。在他的球隊當中,有一名叫察可軍的年輕人,曾經是國青隊組建初期最耀眼的球星,現在唯一的要求只是希望俱樂部能為他在一線隊中報上名,使他有資格跟隊訓練。察可軍比崔鵬、周海濱等人更早擁有上場機會,當然,也更早擁有了與成年隊大哥們混跡的機會。我們無法斷言,崔鵬、周海濱們一定會復制察可軍的今天,但是,我們如何保證他們將來點擊的不是『復制』鍵,而是『改寫』鍵?
那天,經紀人溫嘉慶也在場,提及魯能球員王永珀留洋一事。如果不是傷病,王永珀可能也是這支國青隊中的一員。董罡坦言希望創造條件讓王永珀走出去。魯能足校是一座富礦,但俱樂部在缺乏足夠的『消化能力』的前提下,為他們尋找另一所更具持續教育能力的學校,恐怕也不失為一種負責任的做法。
現在,似乎還沒有人能為這群年輕人設計一條完美的『未來之路』,但是,如董罡者,首先具備一種為未來負責的意識更為關鍵。如果下自董罡們,上至中國足協,把那個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老話題,變成一種真正的思考,那將是少年們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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