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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坦福橋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穆裡尼奧,但穆裡尼奧存在於斯坦福橋的每一個角落,如果一定要用很類型化的角色來形容這個意志堅定的人,他就是《黑客帝國》中那個精神力無處不在的黑衣客。
黑衣客穆裡尼奧消失了,但他留下的那套恐怖戰法已植入每一個切爾西隊員的骨髓裡,被罰出場的他甚至不屑用手機、對講機這種現代工具,僅僅是向助手布裡托扔下一個很古老的錦囊便擺平了馬加特,狂傲得不留一絲退路。
向穆裡尼奧投降——雖然我更喜歡巴薩、米蘭這樣的性感球風,但如果一個人把某件事情做到極致,他就必須值得你去尊重。世界上還有把防守體系搞得和windowsXP一樣精確的球隊嗎?沒有!世界上還有一支防守主義球隊能把進攻搞得這麼犀利的嗎?更沒有!兩場比賽,面對巴薩、拜仁這兩支頂級強隊,切爾西居然能打進8個球,這本身就是對所謂『系統』的一種背叛和超越。何況魯本和凱日曼都不在,即使都在,加上穆裡尼奧手中的古德約翰森、德羅巴,他們也並非捨瓦、羅肥這樣出入敵陣如入無人之境的『萬人敵』,充其量也就是G14中的准一流前鋒,至於弗塞爾,昨天他還在為伯明翰這樣的濫隊衝鋒陷陣。但穆裡尼奧在進入斯坦福橋後對如雷貫耳的鋒線一通大砍大殺後,卻創造了切爾西前所未有的進攻能量。這是一個黑客之謎。
所以要向穆裡尼奧投降,這個前翻譯前馬仔前情報整理員似乎很古怪地組裝出一套矛盾的系統,在防守主義大旗下安裝著最實效的殺人武器,以至於你所有的解讀都無濟於事,那種『後鏈式防守』+『後腰進攻』+傳統邊路突破的組合,在遇到(實際上是用盧布搜刮到)特裡·卡瓦略+蘭帕德·馬克萊萊+達夫、魯本後,做成了了無生趣卻生冷殘忍的感官效果。
必須承認,『歐冠』上的切爾西和『歐洲杯』上的希臘隊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後者還散發著自發革命的原始氣息,前者卻是處心積慮的自覺自醒——穆裡尼奧用他神經質式的理念糾正了我們(包括我)關於『切爾西防守主義』的偏見。
所以向穆裡尼奧投降,所以要敢於承認穆裡尼奧把足球戰術至少階段性帶向一種境界,這種境界很冷、很孤獨、很無趣但也很神話,它不再是10個人防守1個人游弋的防反,它很多時候會爆發出驚人的吞噬力——但它是什麼?除了穆裡尼奧,誰也不知道。
馬加特也很想知道,4比1時,電視轉播給出了一個馬加特抬頭上望的鏡頭,他甚至笑了笑,但笑得很蒼茫,這個自詡為可以把球隊捏合成一個鐵桶的人在更深的藍面前如此乏力;阿布拉莫維奇也很想知道,在斯坦福橋看臺上他那標志性的天真的眼神也抹過一絲困惑——去年夏天的交易真會有如此巨大的收獲?9個月來的回報比石油來得更快更兌現。
隔壁的米蘭德比有人浮於事的遺憾味道,而我們以為的沈悶之戰卻迸發出驚心動魄的高潮,請接受那個胖大得像一座肉山一樣的主裁判最後的點球判罰,4比1不如4比2好,因為在下一個比賽日,我們可以隨《太陽報》一起想象穆裡尼奧一身黑衣坐在慕尼黑某家啤酒館裡指揮比賽的情景,以這樣一種切爾西體系,以蘭帕德不近人情的中路發飆,已隨德國足球整體糜爛的拜仁慕尼黑也只能接受:——向穆裡尼奧投降,就是向一套密實的電腦體系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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