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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年不是身高一米八二,閻世鐸不會學體育,以後更不會搞足球;如果當年在北體讀書能順利留下來,閻世鐸也不會去搞足球;實際上,閻世鐸完全有機會做大連師專的體育系主任,但是閻世鐸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此生注定,閻世鐸必定要在足協這個火爐子上炙烤五年。
閻世鐸1980年到1982年在北體讀了兩年研究生,在此期間,他結了婚。1982年,因為大連師專不放人,閻世鐸被迫重回大連任教,和新婚的妻子過著兩地分居的生活。時任大連師專體育系主任的何彥吉自閻世鐸重回大連的那一刻起,便下定決心讓愛徒接自己的班,去當日後的大連師專體育系主任。
所以,他要幫助閻世鐸解決後顧之懮,希望能夠把閻世鐸的妻子調到大連來,解決兩人異地分居的尷尬局面。
婦聯跑過了,教育局跑過了,但是,幫閻世鐸的妻子調關系的事情沒有任何進展,倒是閻世鐸調入北京的事情進展飛速,一日千裡。
1984年的一天,何彥吉在校長辦公室裡見到閻世鐸,校長說:『老何,我要放世鐸走了。』何彥吉說:『我不想留的人你給我留下來,我想留的人你卻給我放走了。』說這話的時候何彥吉心裡好不感慨:『從今天開始,又要重新物色接班人了!』
閻世鐸去的是國家體委體育衛生司,何彥吉一聽放了心,當時的體育衛生司司長是他的好朋友:『世鐸去那裡,我放心了!』
此後,閻世鐸的仕途平步青雲,從體育衛生司到政策研究室到政策法規司,從一般乾部到副處長、處長、副司長、司長,直至國家體育總局辦公室主任,最後是中國足協專職副主席。
系主任與副主席,如果讓今天的閻世鐸重新選擇,不知他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一個人,如果屢屢推翻以前的自己不外乎兩種原因。一曰本人,二曰環境。前者是因為人本身已經發生了變化,自己顛覆了自己的做人原則;後者是環境逼迫人不得不去違心地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
閻世鐸剛上任的時候,他對媒體極其低調,聲稱自己是個外行人,要先進行調查研究再做結論,但私底下,他早已經有一套成熟的想法。這套想法只能向他當年的同學們透露。
一關於中超。2001年在深圳會議上,閻世鐸提出了關於中超的構想,提出了中超俱樂部的十二條標准。後來,杜維奇在同學聚會上問他:『十二條標准很好,但為什麼不提出中超上市呢?』閻世鐸回答說:『這個問題太復雜,但是個趨勢。我怕大家一下子適應不了,以後把中超搞好了,幾年後我再提出上市的問題自然是順理成章。』
二關於福特寶。同樣是在那次聚會上,閻世鐸其實也談到了對未來上市的設想,而且在操作方式上他考慮把福特寶連同中超一起捆綁上市。而現在,閻世鐸卻在構想一個更具官辦色彩的中超公司。
三關於治理中國足球的三項原則。閻世鐸曾經對他的密友們說了九個字:市場化、產業化、法制化。我們不知道,今天的閻世鐸如何去面對當年這九字箴言;我們更不知道,是他當初太天真還是現實太復雜?
也許,只有最朴素的河東村人纔知道最簡單的答案,因為他們至今還在嘆息:『閻世鐸你好端端地乾嗎去搞足球啊?』
豆餅乾部的悲哀
行文至此,記者知道,有人要開罵了:『你這個時候還在替閻世鐸說好話?他給你什麼好處了?』
記者沒有閻主席敢於面對千夫所指的勇氣,所以有了如下文字,闡述初衷,解讀結果。
首先,之所以要經過如此復雜的調查過程寫出這篇文字,目的只有一個,讓讀者更多地了解閻世鐸這個人的生平,佔有更多的材料去分析評價這個人。在調查過程中,記者對很多人的說法都經過仔細推敲和認證,就是為了求真求實,給球迷呈現一個完整的閻世鐸形象。很遺憾,閻世鐸下鄉前在北京和1984年進入國家體委工作以後的這段經歷記者無從得知,也無能為力——畢竟不是私家偵探,更不是公檢法人員,一個記者能力有限。
可以保證的是,本文的細節內容和對閻世鐸的評價都是真實地出於每一位被尋訪者——閻世鐸當初的朋友、同學、老師和學生,他們都在給他說好話。他的老師何彥吉更是一再重申:『他的好不是一般的好,我現在仍然覺得他是我最好的學生。』幾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1969年-1984年的閻世鐸確實是一個受人尊重的好人,雖然好人不一定就能做好的領導。
在尋訪的過程中,記者經常因為尋訪事實和自己曾經的認知之間的差距產生困惑,並由此產生了一系列的思考:
一如此一個『好人』,為何在足協短短四年半的時間就已經成為千夫所指的『獨夫民賊』,是長達20年的官場生涯使閻世鐸丟掉身上的美德,成為一個厚顏無恥的『政客』,還是閻世鐸本人和中國足協本身承擔了太多不應該承擔的社會功能,承擔了太多本來不應該屬於他們的罵名?
二從開始的中超構想到後來的所謂『公益足球』,前者是大躍進,後者是大倒退。兩者身上處處散發著一股不實事求是的氣息,這也是閻世鐸最被人詬病的地方。但這些有多少出自於閻世鐸的本意?『上有所好,下必效之』,這是典型的中國官場規則。有一個事實,大家都很清楚,閻世鐸名義上是中國足球的最高長官,但上面還有體育總局。閻世鐸的處境連河東村人都清楚:『他就是個「豆餅乾部」。』生動形象。豆餅者,上擠下壓,中間的豆餅餡身不由己,無能為力。閻世鐸不像是那塊被擠扁了的豆餅餡嗎?即使開歷史的倒車,閻世鐸也只是個司機而已,車往哪開,司機有時能做主嗎?司機能做的不過是把車開得盡量平穩,不讓主人心驚肉跳而已。
三世間有一種羊最可悲,名曰『替罪羊』。譬如宋高宗殺了岳飛,秦檜就成了替罪羊;晚清政府割地賠款,李鴻章也成了替罪羊。
當然,替罪羊之所以能從羊群中脫穎而出成為這只替罪羊不是無緣無故的,所以從這個道理上說,替罪羊必須要承擔自己承擔的責任。所以西子湖邊,岳武廟前,秦檜等人的塑像要永遠跪在岳飛的面前來贖罪。但是,只盯著替罪羊,把所有的責任都往替罪羊身上推,這歷史又如何進步?
你看,閻世鐸像不像那只替罪羊?
四有一點可以明確,閻世鐸主政中國足協四年半,把『人治』發揮到淋漓盡致。在中國提倡『依法治國』的大前提下,中國足球本來又是一個透明程度最高的行業,卻偏偏讓一個人把『人治』發揮得淋漓盡致,這豈不是咄咄怪事?
衝擊奧運失利,衝擊世界杯失利,女足慘敗,2004年中國足球這三大恥辱紛至沓來,加上聯賽的各種丑惡現象,群眾對於中國足球失望透頂,媒體的問責聲音也不絕於耳。奇怪的是,這些『民意』在中國足協乃至體育總局面前如同泥牛入海,無聲無息,難道中國足協就是個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特殊衙門?
中國足球真是無『法』可說。譬如所謂的中超章程,契約訂出來就應該人人遵守,可是誰尊重契約了?又譬如中超委員會,這個橡皮圖章在空中揮舞了一年,硬是不知道落在哪個地方。試問,如果這些規章制度都能執行的話,中國足球又怎會為一個人的錯誤而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中國足球需要法。如果認為閻世鐸這只『惡鬼』拍拍屁股走人中國足球就萬事大吉,那麼姑且問一句:『你來了又如何?』誰都不願意掩飾閻世鐸本身的錯誤。這本來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是很懂足球的河東村人說:『世鐸是個好官,起碼他不搞歪門邪道。如果他有空再回來我們河東村,我們還是敲響鑼鼓迎接他。』
局外人的看法,有時候好像總比局內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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