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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中國足球生活在烏煙瘴氣中,假賭黑成為籠罩在聯賽上空的不散陰雲。聯賽品格被懷疑,聯賽的品牌被敗壞。
這其中,遼足原守門員劉建生涉嫌『賭球吸毒』,最是讓人扼腕痛惜。然而,2004年絕不是墮落的發端,在職業化紅火的後期,中國足球就已經在黑暗處靠榨取自己的信譽偷生,正是因為一個惡性的發端沒有被制止,以致後來覆水難收。
我們從一位事件親歷者身上得到了一個讓我們心中非常不是滋味的發生態勢,很多人學壞,是因為一個社會的毒瘤。
1998年遼足衝A的最後關頭,遼寧隊卷入『假球』漩渦。這一事件,直接導致一些人學壞了。
劉建生是其中的一個。
近日,一位曾在遼足工作過的教練向記者透露了1998年10月10日遼寧隊客場2:4輸給成都五牛的內幕。他嘆息說:『那場比賽,據說成都方面開始找到了遼寧隊守門員劉建生,用10萬元買劉建生放水,被劉建生嚴詞拒絕了。後來,對方用50萬買通了遼寧隊某些人,劉建生只分到一萬元,他感到極不平衡,說既然你們都賣球,還不如我自己賣。就是那次「分贓不均」,讓劉建生變了,他以前可是個本分的孩子呀———』
讓我們一起回到六年前。
上層指示大勝,對手利誘放水
1995年降級後,遼寧隊在甲B沈沈浮浮,衝A的夢想生生滅滅。1998賽季,鐵帥王洪禮重用大批年輕球員,遼寧隊迅速變成一支戰無不勝的鐵軍。特別是足協杯力克大連萬達,更是大振東北虎的威風。甲B聯賽尚餘兩輪,遼寧隊就提前獲得昇級的資格。
10月10日,遼寧隊將客戰成都五牛。當時甲B假球風聲漸起,為了維護遼寧足球的名聲,當時分管體育的副省長張榕明親自會見當時的遼寧省體育局局長崔大林、遼足俱樂部總經理趙同普和副總兼領隊王德忠、遼足主教練王洪禮。張榕明交代說:『遼寧隊是遼寧省的一個品牌,這個品牌一定要保護好。遼寧隊雖然提前衝A了,但這遠遠不夠,我們剩下的比賽還要全力以赴,一定要大勝出線!』王洪禮分析了成都五牛隊的實力,認為對手雖然成績不佳,但還是一支強隊,而且還是主場,遼寧隊爭取獲勝,但大勝恐怕有一定難度。
到達成都後,俱樂部很低調。遼足俱樂部總經理趙同普對當地記者說:『我們主要任務是備戰足協杯,要防止球員受傷,五牛隊的外援水平很高,我們並不好打。不過,遼寧隊一定會執行副省長的指示,爭取把比賽打好。』成都一位老記者喜上眉梢:『此話留有餘地,看來五牛保級有戲了!』
不是俱樂部不想獲勝,只是當時的形勢太復雜了,為了保級,很多俱樂部都直接找遼足的官員和球員,教練在這個時候對球隊的控制有些力不從心。
比賽前一天晚上,俱樂部領導和教練組在駐地賓館開會,研究次日比賽的陣容和打法。會議剛進行到一半,某教練接到一個電話,來電話的是在外地執教的某遼寧籍教練,對方說:『我們幾支球隊聯手,把河南隊做下去。你們明天就別拼了,五牛想買這場球!』
該教練撂下電話問俱樂部官員和其他教練:『對手想買明天的比賽,大家認為行不行?』
『這樣不太妥當吧,中國足協盯上我們了,省裡面也有指示,弄不好會出事的。』一位教練說。
『絕對不行!我們今年跟五牛打了三場比賽,淨勝他們16個球,如果這場比賽輸了,那不是明顯的假球嗎?回去怎麼跟球迷交代?』某官員也反對。
但也有人表示同意,『我們足協杯要奪冠,隊員要保存體力。反正已經衝A了,賣個人情還能得錢,不一舉兩得嗎?』
因為意見分歧大,會議不歡而散。同意賣球的對反對賣球的說:『比賽你們研究去吧,我們是不管了!』
當天深夜,中國足協主管聯賽的官員金正民特意打電話『提醒』遼足:『中國足協要求遼寧隊堅決貫徹公平競賽的原則,打好明天的比賽,你們千萬不要胡來!』於是,遼足官員和教練組再次碰頭開會,為是否讓球做最後討論。這次碰頭兩種意見仍然無法統一,一位堅持『賣球』的人說:『別理足協那一套,我在足球圈混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
當天晚上,部分球員已經接到『放水』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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