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滿是尷尬

　　今年聯賽尾聲的時候，一次採訪天津隊主場比賽，遇到了一位外地俱樂部的負責人，很隨意地談起2005賽季的一些前景問題，當時這位老總級人物說了一句挺奇怪的話：“按道理說下個賽季誰想轉會，最後幾輪是會從場上表現中看出些苗頭的，你們天津的隊員是不是都不想轉會走啊，要不就是他們球踢得挺實在，好像這方面的跡象還真不多。”說實話，這句話究竟有何深意，至今我們都沒有想得特別明白，或許大部分要被俱樂部掛牌的天津隊員不想走倒是真的，只是不管他們最終走與不走，眼下這段時間的日子肯定很難有輕鬆可言。

　　既然可能被俱樂部掛牌，再在隊中出現總會有一些尷尬，這大概就是目前天津隊中幾名被俱樂部找去談過話的隊員在前景不明的情況下，幾乎無一例外地離開隊伍等待消息的原因，哪怕他們自己也很清楚，無論走與留，他們其實也需要有計劃地訓練保持狀態。

　　昨天給天津隊中一位“轉會熱門”隊員打電話，對方情緒明顯不太高，一再向我們打聽到英國、美國已經10多天的俱樂部負責人什麼時候返回國內，表示一定得找老總再認真地談一次，而說起到底能談出個怎樣的結果，他非常乾脆地說：“不知道。因爲每逢遇到‘被動轉會’的問題，主動權永遠在俱樂部，如果走轉會費能降到什麼程度，如果留能給我們什麼待遇，我們自己是沒有什麼‘說話’機會的。”

　　一位前幾年曾經從天津出走的球員，談及當年出走的過程時就很坦誠地道出了其中的某些苦衷，首先到底是一走了之，還是哪怕收入下降、失去位置也努力謀求留下來，周圍很多人出於好心，都在向自己“大劑量”地述說着各自的想法，說得不勝其煩卻得努力保持冷靜；其次在前景不明的情況下，無論試訓還是暫時跟隨本隊訓練，一方面必須得調動起自己的狀態，另一方面心裏又毫無歸屬感很難排遣；再有一旦找到了“下家”，新老東家兩傢俱樂部討價還價，自己夾在中間既心急火燎又無能爲力，更十分難過。

　　留下的替兄弟彆扭

　　每年一支球隊掛牌若干名球員，對留在隊中的隊員們來說，他們大多是自己相處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朋友，面對即將離開的隊友，其實他們的心情和平時也會有一些不同。

　　自從隊伍集結後，我們和隊員們也有過一些接觸，讓我們多少有些意外的是，我們和他們之間的話題，更多的是集中在他們那些可能被俱樂部掛牌的隊友們的前途命運上，按照大家的說法，每逢轉會期，即使轉會本身和自己無關，也多多少少會覺得有些彆扭。

　　感覺彆扭最主要的原因，是對一些隊員來說，可能會在隊中失去一位關係很好的朋友。“大家都知道，足球是個集體項目，一年到頭集訓、拉練、封閉，再加上客場比賽，往往我們這二十多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還長。雖然不可能全隊二十幾個人相互之間的關係都特別好，但是誰在隊裏都會有幾個鐵哥們兒，尤其是球員都是一批一批向上輸送的，我們每個人在隊裏至少都會有一兩個從小就一起踢球、一起長大的兄弟，要是趕上自己的哥們兒兄弟要轉會了，那心裏肯定會有點不是滋味。”一位隊員告訴我們，他現在其實就挺替自己要被掛牌的哥們兒擔心的，也在努力地四處幫他聯繫去處，但是由於大環境的因素，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進展。

　　隊員們轉會期感覺彆扭的另一個原因，是每逢此時都很難表達對隊友的關心。隊伍21日集中後宣佈了俱樂部準備掛牌的隊員名單，此後這幾名隊員幾乎都沒有隨隊前往團泊窪基地，而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而身在團泊窪的大部分隊友，除了交情特別好的之外，其他人這幾天很少和他們有聯繫。有隊員解釋說並非不關心幾位隊友找去處的進程，包括張恩華、盧欣、孫建軍他們想留下來，大家也很想知道結果怎樣，可大家同樣很清楚，除非是那種自己找到了好的“下家”主動要走的隊友值得恭喜，否則重新找一個不錯的飯碗非常困難，現在總去向那些可能要走的隊友打聽有沒有去處了，只有給他們添煩，別的一點兒現實意義都沒有。

　　轉會期內按兵不動的隊員感覺彆扭還有一個隱蔽的原因，是看着別人進進出出，很容易產生“兔死狐悲”的心情。正像孫建軍、盧欣他們說過的，任何一支隊伍每年都會有新老交替，自己當年也是“踩着老隊員的肩膀”拿到主力位置的，同樣他們的現在，也是其他隊員無法逃避的未來，只不過這個未來或早或遲罷了。前幾天聯繫俱樂部負責人時，對方就曾很坦誠地說，在一些已經交換過看法的隊員中，包括有些尚未達到自己運動生涯頂峯的比較年輕的球員，都仍然有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