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所有的革命成功應該是自上而下的』。10月17日,徐明坐在上海灘高聳的『長峰中心』21層那間碩大無比的辦公室裡,想了想,又想了想。由於之前在電話裡他已與張海、徐澤憲共同商議,所以這時他做出了一個肯定會讓歷史證明具有石破天驚意義的決定——於晚上18時左右向全中國范圍內公開那一系列具有革命意義的綱領性文件,炮火直指中國足球陳腐、落後的體制。——『這是一場革命』,當晚,徐明、張海、徐澤憲向記者確認了它的含義。
13份足有8萬字的文件,就像8萬枚炸彈
本來徐明、張海、徐澤憲三人准備在18日下午召開的中超委員會上纔公開這些文件,但徐明對記者說:『提前一個晚上公布,並且公布到所有中超俱樂部、主要媒體,就是要讓人們能借助這樣一個晚上能夠仔細消化、理解其中的文件內容,並達成統一認識——這對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好處。』這10多個小時的提前正是三個人一直強調的要注重斗爭的『策略性』中的一步。於是實德集團開動馬力十足的機器,從大連,從北京,從上海向中國公開了整整13份足有8萬字的文件,就像8萬枚炸彈。
這天下午,徐明一直單獨和記者在位於『長峰中心』21層實德上海分公司的辦公室裡,對於這場在外界看來撲朔迷離甚至漫長艱難的革命,徐明卻顯得非常有信心,他甚至邀請記者和他一起共啜了一壺『立頓』紅茶,當茶杯空了的時候,這名足壇大鱷、商海梟雄還有雅興起身幫著續茶。他說:『今天是周日,上海分公司員工放假,讓我們來看一看這些文件吧』,說完,他把一疊厚厚的文件擺在會議桌上。
事實上這一天只是想跟徐明做一個私下交流,繼而想爭取做一個小專訪,因為徐明有言在先:『什麼都可以聊,但最好不要寫。』但記者沒想到的是前兩天露面國安俱樂部的徐明竟然已經秘密而周全地做出這樣一個類似『白皮書』的大部頭文件,竟然敢把這一疊飽藏天機的文件放在記者面前,他喝了一口茶,對記者說:『你看看吧,有什麼建議可以提。』
在徐明的指引下,記者進入到一個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文字群裡——『一封遲發的公開信』,『關於公開信的幾點聲明』,『關於成立中國足球職業聯盟有限公司的提案』,『關於要求中國足協向各俱樂部公布歷年財務狀態的提案』,『關於停止執行本年度中超聯賽昇降級規定的草案』……共11份文件無一不切中要害。有趣的是,徐明要求記者一定要按照文件的順序來看,也就是一定要從那封『公開信』開始,到『關於成立中足公司的俱樂部意見回復函』止,原因應該是徐明要讓人們按照一種情緒上的起承轉合與邏輯上的因果關系來閱讀,以便更准確地理解文件的整體含義。
徐明:實德參與了行動,但我們不想當老大
在記者翻閱過程中,徐明再三強調:『這不是我徐明一個人的功勞,這是在張海、徐澤憲、尹明善以及眾多投資人集體智慧的產物,大家為這份文件的出臺付諸心血。』他還透露,16日下午至17日早晨7時10分,在徐明的安排下,實德集團的相關人員花費了十幾個小時,纔把這些中國足球投資人的集體想法轉換成8萬文字。
『我敢保證,除我和具體整理文件的員工外,你是第一個看到全套文件的人,連很多俱樂部老板都沒有系統地閱讀這套文件,』徐明說,他同時強調:『這是一套相對較粗的,從原則性方向性來探討問題的文件,在中超委員會上,在以後的「中足公司」等委員會上它將被更細化,更專業化,更准確化。我拋磚引玉而已。』
17日這天是徐明極為忙碌的一天,早上他在浦東參加了太平洋保險集團的董事會議,然後與一些同事在中銀大廈三樓有個飯局,具體內容都是研究共同投資興辦一所大學的事宜,這所投資20億名叫『太平洋大學』的學院已完成首期運作,18日便要舉行開學典禮,而這一天,恰好又是中超委員會召開的前一天。飯局之後,徐明便和記者回到『長峰中心』,用電話遙控指揮公開一系列文件的行動,這期間,他的電話不時響起,關於其它生意的。
『下午4時到6時之間,網上將全文登載它。』徐明不止一次地請記者提建議,記者提到文件應該加上『中足公司將為青少年足球提供專項資金』及『向足協、總局上繳行業管理費』這兩項內容,並說這是國際通例,他思考了一會兒,向記者借來一支筆在原有文件上進行添加,『青少年這一項不能忘,這是中國足球發展根本。』——於是,原有的11份文在最終向外界公布時實際上成為13份文件。
17時,被不斷催促的徐明離開『長峰中心』,他還要去談其它生意。臨行前,他鄭重地向記者說:『這件事情實德參與了行動,但我們不想當老大,我們只是引起全社會的重視,讓各俱樂部達成共識,我認為——應該充分肯定閻世鐸對中國足球的貢獻,他是一個精明的人。』
但如果這一系列文件達到制作者想要達到的目的,中國足協及閻世鐸肯定成為歷史的過去時。正如前夜徐明跑到大劇院看了一出舞劇《紅樓夢》一樣,中國足球很多風光的東西真有可能在一夜之間『大地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張海:足協如果順應民意,將會成為中國足球的功臣
2003年12月,張海在董事會會議上遭到董事們的批評,人們說:『張海,你這個商海驕子從未失過手,這次怎麼栽了,為什麼我們股東們投入的錢在足球上輸得這麼慘,你應該給董事會一個交待。』
16日晚,當張海和記者聊起這一段時仍然痛心疾首:『我當時還向股東們解釋——不會啦,中國足協給我承諾過肯定要分錢,一大筆錢的;但是到如今我們也沒見承諾的兌現。我沒法向股東交待,投入1億5000萬,回收了2000多萬,這對於我這樣一個職業經商人來講是不可思議的——這個時候,也就是我覺得中國足球是該革命的時候。』去年底今年初,正是徐明、徐澤憲二人在足球場比較失意的時候,所以,張海、徐明、徐澤憲的個人聯盟也就開始萌芽,因為他們都有共同的困惑和共同的利益。
革命的開始總是隱秘的,現在我們纔知道,張海、徐明、徐澤憲包括尹明善,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裡進行了頻繁的私下會晤,在北京,在上海,在大連,在廣州……不是巧遇,更不是商談其它生意,他們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探討中國足球進行變革的可能性和可行性,『不是哪一個人牽頭,而是大家抱著對中國足球的一片熱愛纔在一起共商大計的。』參予會議其中的一個足球老板說。這樣的會議一共進行了5次甚至更多,有兩三個人的,也有四五個人的,徐明證實:『公開的這些文件——就是這些會議反復商討後纔有較為成熟的想法,這是思想的基礎。』
可以肯定的是,中國足協並不知情,由於『策略』方面的考慮,這些會議的參加者只限於俱樂部的老板即投資人,連總經理這一級別的人物幾乎從未耳聞。而關於中國足球的變革,就在這幾個老板逍遙於江湖、笑談於山山水水中點燃了第一把火種。
張海由於在深圳得不到政策和政府方面的傾向保護,更加心灰意冷,但在『迂址廣州』的一系列動作和呼聲中,他把事情看得卻更深更實質——無論遷到廣州還是天涯海角,只要中國足球的玩法不變,足球俱樂部就沒有前途。這促使他『革命』決心的加強,他說:『要是不變革,我寧肯不玩兒足球了。』
16日,即徐明的外界公開文件前的24小時,張海向記者坦露了他的革命想法,他端出他相當成熟的4點看法,從『未來發展方向』、『當前目標』、『中國足球的位置』、『變革的策略』進行闡述,其核心就是:『要所有權』和『要經營權』。他說:『中國足協代表著一種反市場經濟,反職業規律的勢力,聯賽本來是屬於我們的東西,它被別人抱走了——現在請還給我們吧!』張海如此鮮明的態度讓人聞到一股戰斗即將打響的硝煙味,因為這個時候他已與徐明、徐澤憲充分通氣,保持了高度的一致:『要乾,就大乾,就狠狠地乾!』
17日晚,記者撥通張海的電話,早在下午他已經和徐明、徐澤憲進行聯系,也知道了那一系列文件對外激發的當量級,記者問他對『革命』今後的發展走向如何時他說:『事到如今,大勢所趨,中國足協不可能不看到這一點,如果他們能夠順應民意的話,將會成為中國足球的功臣,歷史會記住他們的功勞的。』
徐澤憲:我們的錢哪兒去了?18日委員會一定要開炮!
徐澤憲看上去相當低調,但他的內心卻很亢奮,『由於某種原因,我現在不太方便說太多的話,等我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了我會說很多的。』徐澤憲低調的原因並非怕得罪足協,而是另有隱情。事實上,早在兩個月前,徐澤憲就有非常理性的革命意識:『現在如果不推倒重來不行了,中國足球會玩死的。』他希望能有一次大的變革,並頻頻與徐明、張海、尹明善接觸。
16日晚,在張海表達了『戰前』堅定的決心後,徐澤憲也如約與記者在他旗下的『海神洛英特』見面,他的發言是:『要乾就真乾,我決不撤退!』在海神洛英特大堂,他的表情與言語已隱約可見一場大風暴的來臨。『18日的中超委員會上王國林會發言,我們的要求是——給每家中超俱樂部先分1000萬人民幣再說,否則就不玩兒了,我不是看重這個錢,而是要講個公道。』他當著記者的面給俱樂部打去電話:『足協去年答應分給我們的錢到了嗎?沒到吧。』放下電話他對記者說:『去年我們是亞軍,一分錢沒拿到,請問足協,這些錢到哪裡去了?』
低調的徐澤憲暗中授意王國林,在18日中超委員會上一定要開炮,『我手裡現在已經有至少3套變革的方案,只是現在還不到拿出來的時候,明年初,等我其它生意的那些事成了,一定會好好乾一場。』
就在澤憲對記者講述變革思路時,徐明正在大劇院看《紅樓夢》,他倆在16日晚並沒有見面,但通了電話,為17日是否公開那些文件做了商議。而張海也在和張健說及18日的會議,他還和熟識的記者詳細交流,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呼應和建議。
『這是一場革命,為了我們對中國足球的愛,為了中國足球能真正走上健康之路。』老板們發出共同的聲音。在17日晚吹響號角之後,18日的中超委員會成為戰斗的直接交鋒——他們在研究:『如果中國足協不願意把這些文件列入會議議程怎麼辦?』據透露,一場精心的策略安排已經完成,『我們不會只讓這個會成為擊鼓喊冤的會議,它要有實質性,要盡量爭取把中足公司的籌委會在會後就公布成立。』張海說。
革命真的爆發了,在強硬資本的策劃和突然反擊下。17日夜北京、上海、廣州、重慶……『資本』們互通聲息,互相鼓勵的手機電波穿越夜空,他們說——『我們一定會贏!』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