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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香港到馬來西亞再到科威特,到任何一個客場,記者聽到最多的一句問話都是:『中國隊的孫繼海來沒來?』『為什麼孫上不了場?』所有這一切的原因很簡單,孫繼海作為中國唯一能在英超中打上絕對主力的球員,卻始終在中國隊中當替補。包括像10.13這樣的生死戰,他的表演時間,也只有可憐的15分鍾。孫繼海與漢的矛盾,絕不是僅僅緣於孫父的一句『餅纔』那麼簡單。
10·13前的兩起風波
打科威特隊之前,李明左腳的傷勢復發無法參加比賽,誰都以為孫繼海將鐵定成為右前衛的主力人選,但最後阿裡·漢的選擇仍然是徐雲龍,雖然在賽前訓練裡孫繼海顯示了相當出色的競技狀態。
兩件小事讓孫繼海無法在這場關鍵比賽裡出場。一是在香河的報到,阿裡·漢曾經通知所有的隊員都要在周二下午到達香河,並參加當天下午的訓練。但是兩名海外球員邵佳一與孫繼海卻都是在當天晚上到達的。當漢問起孫繼海從哪裡來的時候,一向是直性子的孫繼海隨口答道:『大連。』漢對記者說:『既然他能夠回到大連,為什麼不先來國家隊報到。他之前說剛剛有了小孩子,按照你們中國的風俗要照顧妻子四周。但是他不是從英國回來的卻是從大連回來的,顯然他不是在照顧他的孩子。』如果孫繼海在這件事能夠更有一些心機,可能他會用一個善意的謊言騙過阿裡·漢,但恰恰是因為他的坦誠讓漢對他有了新的誤會。
另一件事則是在到達科威特之後的第一次訓練,就在這次訓練裡孫繼海顯示了良好的狀態,打進了兩個入球。但問題是他的第二個進球表演性質太濃了,在已經面對守門員可以打門的時候,他又花哨地選擇了盤過門將。雖然這個球最終還是進去了,但是阿裡·漢卻對記者說:『那個球應該打門時他卻過人,在比賽裡不會給他這樣的表演機會的,我需要球員像對待比賽一樣對待訓練。』
於是在與科威特隊的比賽裡孫繼海順理成章地沒有成為首發陣容當中的成員,於是孫繼海在中、科大戰裡只得到了15分鍾的表現機會,於是中國隊輸掉了一場最不應該輸掉的比賽……
蜜月在廣州的緣起緣滅
如果以地點來劃分阿裡·漢對待孫繼海的態度,那麼廣州既是起點也是終點,他們之間的蜜月期整整有一年的時間。2003年的2月份,阿裡·漢剛剛上任,第一場比賽就是迎戰世界冠軍巴西隊。比賽之前,孫繼海匆匆從英國飛回,在與全隊沒有合練的情況下就披掛上陣。但是他和李鐵兩名英超球員在這場比賽裡顯示了異常良好的狀態和自信,場上孫繼海是唯一能夠面對巴西隊員完成突破的中國球員。下半時他被替換下場,但這次替換完全是獎勵性的,這場比賽之後漢對孫繼海大加贊賞,同時也堅定了他在未來組建國家隊的過程當中重用孫繼海的決心。
但是一年之後的廣州,兩人之間的蜜月正式宣告結束。這一次中國隊的對手是科威特隊,孫繼海為了備戰這場比賽,特意提前四天歸隊。但是結果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首發出場的孫繼海不但沒有打滿全場,而且在場上的表現非常令人失望,遠遠沒有了一年之前與巴西隊交手的風采。
能力顯然不是原因,這一賽季孫繼海一直是曼城隊的絕對主力,出場時間甚至超過了2002年。
一個可能在雙方之間引起誤會的小事也發生在這期間,在回到廣州備戰比賽的幾天裡,孫繼海一直沒有調整時差,依然按照英國的時差作息。
孫繼海自然有他的理由,因為在代表國家隊比賽結束之後的第二天,他就要馬上飛回曼城,參加英超比賽。在中國他只停留5天,如果調時差不但效果不明顯,而且會讓他回到英國之後無所適從。但是阿裡·漢卻認為孫繼海沒有調整時差,影響了最後的比賽。
裂痕從亞洲杯開始
在廣州的比賽結束之後,無論是孫繼海還是阿裡·漢都在試圖尋找一個契合點,即讓孫繼海能夠在國家隊當中發揮出最佳水平的臨界點。與科威特隊比賽結束之後,孫繼海曾經對記者說:『我覺得我回來參加比賽的時間可以調整一下,就我個人的感覺還是在比賽開打之前回來最為合適。』但阿裡·漢顯然不肯冒這樣的風險,打香港孫繼海依然是按照與科威特比賽時同樣的時間表回歸的,同樣他在場上沒有表現太好的水平。
與馬來西亞隊的主場比賽暫時掩蓋了這一問題,因為此前英超賽季已經結束,孫繼海的身上已經不存在了時差問題。而最為重要是,孫繼海在這場比賽裡打進了一粒入球。在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漢、孫之間已經度過了一個磨合期,接下來孫繼海將在國家隊當中扮演更為重要的角色。
但在亞洲杯之前,一些小事卻在繼續影響著漢、孫兩人的磨合。先是球隊集中時,孫繼海缺席,他向阿裡·漢請假要跟自己的父親練習體能,為此他錯過了與黎巴嫩隊的第一場熱身比賽。在與阿聯酋隊的熱身賽裡,孫繼海替補出場。但用阿裡·漢的話說:『雖然此前孫一直說在練習體能,但在這場比賽裡他沒有顯示出良好的體能。』阿裡·漢事後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對待孫繼海的態度,他對記者說:『有的時候我對球員可能是太寬容了,如果在亞洲杯之前我堅持讓孫繼海到球隊當中集訓,可能最後他的狀態不會是那樣。』
接下來的亞洲杯上,孫繼海前兩場比賽都沒有被阿裡·漢列入到首發陣容。就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又發生了孫繼海的父親在電臺抨擊阿裡·漢的事件。對此事,記者與漢有過幾次對話。
第一次是在亞洲杯期間,阿裡·漢對記者說:『我知道孫繼海父親批評我的事情,他是在一家電視臺說的那些話吧。有朋友已經把那些話告訴我了,孫繼海父親的觀點並不能夠代表孫繼海,但我也知道那些話是他父親的真實想法。』
雖然阿裡·漢表示他不在乎孫繼海父親的這件事,但是就在與馬來西亞比賽開打之前,記者在與他閑聊起國青隊的前鋒董方卓時,他突然開起了玩笑:『你知道那個在比利時的小孩的體能教練是誰吧!』還沒等記者反應過來,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微笑。很顯然,孫繼海父親炮轟阿裡·漢的這件事,雖然不像中國人想像的那麼嚴重,但也絕不輕松。
孫繼海的性格也讓他喪失了挽回這件事的良機,就在得知自己父親在電臺批評阿裡·漢之後,孫繼海本人也很生氣,為此還一度與父親鬧得不太愉快。但是孫繼海卻從來沒有為這件事找阿裡·漢解釋過。其實孫繼海是隊中最有條件與阿裡·漢溝通的隊員,一方面他的語言已經沒有問題,另一方面在歐洲踢球讓他與漢也有更多的共同話題。但一個小細節是,即使在他與阿裡·漢為數不多的幾次談話裡,也都是通過翻譯進行的,這種方式和氣氛顯然不利於進行一些私人間的談話。
阿裡·漢與孫繼海之間到底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還是一對水火不融的矛盾?阿裡·漢的回答是,孫繼海沒有在足球上顯示上讓我把他放在主力陣容當中的理由。而孫繼海的答案是:『我們在對待足球的看法上有些分歧,但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究竟是什麼,也許只有當事人纔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