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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足球場上,你只有在戰勝了射門不入的恐懼之後纔能將球送入球網。不過,當表現不佳就意味著要在伊拉克奧委會陰冷的地下室裡接受總統大兒子烏代及其手下包括削足的酷刑時,相信這種恐懼足以大到不可戰勝。
如今這支伊拉克隊中的小伙子,沒有一個人經歷過這樣的慘痛,年輕成就了他們的幸運。不過,他們也都知道,在他們之前國家隊的隊員,經常在輸球的第二天被囚禁在地下室中忍受痛打和囚禁。在過去的將近兩年時間裡,這支隊伍的世界排名穩定地上昇,他們在不久前的亞洲杯賽上令人驚訝地殺入了八強,周四對葡萄牙的本屆奧運足球首輪比賽中,他們又四次將球送入強勁對手的球門。
今年5月12日,伊拉克人紛紛湧上街頭,向天鳴槍大肆慶祝。因為那一天的頭條新聞就是伊拉克足球隊16年以來第一次獲得了奧運會足球比賽的資格。毛瑟·法特法特,是伊拉克足球隊的技術顧問,他這樣回憶當天的情景:『每個人都無比驕傲。這個消息在巴格達一傳十、十傳百,沒用多久傳遍了大街小巷,簡直令人驚嘆!』
伊拉克足球隊為整個代表團帶來了第一場令人興奮的勝利,不過,在更多的人看來,當伊拉克於今年2月底重新獲得奧運席位的時候,他們的運動員就已經注定以勝利者的姿態走上雅典的賽場。昨晚的開幕盛宴,當由包括25名運動員在內的近40人伊拉克代表團神情放松地走上跑道時全場觀眾起立下的熱烈掌聲與歡呼,已經足以說明持這種觀點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就像他們的口號那樣,伊拉克通過奧運會向全世界宣布,『我們回來了,我們就在此處。』(Iraq is here.Iraq is back.)
除了一支由18人組成的足球隊之外,伊拉克代表團還包括有兩名田徑運動員,兩名柔道隊員,以及拳擊、游泳、舉重運動員各一。這已經是自1988年的漢城奧運會之後,伊拉克成立的最大的一支奧運代表團。在奧運的百年歷史中,伊拉克只擁有在1960年羅馬奧運會上取得的一枚銅牌。伊拉克也許在16天後仍然無法改變只擁有這一枚獎牌的事實,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奧委會官員開出重獎:金牌獎金20000美元,銀牌和銅牌則分別將獲得15000美元的獎金。
無論是這三個數字中的哪一個,對於伊拉克運動員來說都將是一個絕大的數字。不少伊拉克運動員都得到了來自國際上的經濟援助,更有運動員身在海外訓練。年輕的納賈赫·阿裡和那個聞名世界的阿裡從事同一種運動,布魯克林一家設備略顯陳舊的健身館,在這個巴格達小伙子眼中簡直就像天堂一般。當遠離炸彈和炮火的日子從奢侈漸漸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時,阿裡希望能夠為自己的新國家有所貢獻,就像他說的那樣,『在奧運會的拳臺上為伊拉克搏斗是我的職責。』
很難相信,似乎還在不久之前,阿裡仍然是家鄉一間家具廠的一名小工。他業餘訓練的場地是一座冷硬的水泥拳臺,四根金屬柱毫無美感地戳在地上,柱子之間拴著粗細不等的繩子——而且,繩子有時候只夠圍住三面。眺望奧運會之外,阿裡更長遠的夢想是在美國獲得計算機的碩士學位,並且回到自己的祖國。對於自己重建中的國家,阿裡感到充滿著希望。
不過,這個世界也許並不總是像在阿裡的眼中顯得的那般單純。在伊拉克在雅典的新聞發布會上,代表團代表們的表現並不像是在長期壓抑後徹底卸去了負擔:對於討論政治問題,他們仍然顯得戰戰兢兢;對於美國政府,他們小心翼翼地不說出任何負面的評價。薩達姆政權的覆滅,並不意味著和平就會在一夜之間降臨人間。上周的巴格達仍然傳來了汽車炸彈的爆炸聲,有6個人死於這場災難;同樣的恐懼也在影響著體育,本來伊拉克隊的主教練是德國人伯納德·斯坦吉。但是由於受到了來自極端分子的死亡威脅,他堅決辭去了主帥職務,再也沒有踏上伊拉克國土。一個不奢侈的希望是,這些令人回想起恐怖年代的聲響,至少在奧運會期間能夠暫時平息。
也許這也就是為什麼,伊拉克奧委會為他們的隊伍設計了這樣的新的圖案標志:在聖潔的白色背景上,一棵綠色的棕櫚樹將奧運五環標志牢牢遮護。在伊拉克的文化中,數除了和平之外,更代表著付出:因為樹帶給人們食物、溫暖和庇護。這似乎是在告訴運動員們:你們作為災難深重的伊拉克人民的代表,只能選擇為國家付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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